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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李自成起義反明（第2頁）

崇禎七年（1634年），朝廷派楊嗣昌總督陜西軍務(wù)，搞了個“四正六隅”的圍剿計劃，想把起義軍一網(wǎng)打盡。官軍像瘋狗似的追著打，高迎祥的隊伍被沖散了，李自成帶著一支人馬鉆進了商洛山。

山里的日子苦啊，沒糧沒藥，冬天冷得能凍掉耳朵。有天夜里，李自成發(fā)高燒，迷迷糊糊中聽見手下在哭：“闖將，咱要不散了吧？回家哪怕討飯，也比在這兒等死強?！?/p>

李自成掙扎著坐起來，從懷里掏出一塊啃了一半的干餅——這是他省了三天的口糧?！暗苄謧?，”他的聲音沙啞，“咱出來反，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讓家里人能吃上飽飯?，F(xiàn)在退了，官府會放過咱嗎？鄉(xiāng)親們會怎么看咱？”

他指著山外：“楊嗣昌不是狂嗎？說要三個月平叛？咱就跟他耗！耗到他糧盡兵疲，耗到天老爺開眼，下一場大雨，讓地里長出莊稼，到時候咱再殺出去，給老百姓分田地，讓他們不用再交苛捐雜稅！”

這話一說，沒人再提散伙的事了。后來，李自成把這話編成了口號，叫“均田免賦”，還編了首歌謠讓弟兄們傳唱：“吃他娘，穿他娘，打開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

崇禎九年（1636年），高迎祥在盩厔（今陜西周至）被官軍俘虜，砍了頭。消息傳來，起義軍人心惶惶。這時候，李自成站了出來，在眾人的擁戴下，接過了“闖王”的大旗。

他比高迎祥更有腦子。知道硬拼不行，就專挑官軍薄弱的地方打；知道老百姓恨貪官，就每到一地，先殺貪官、開糧倉，把糧食分給饑民。有次打下河南府，他把福王朱常洵的家產(chǎn)全抄了——這福王是萬歷皇帝的兒子，富得流油，卻看著百姓餓死不管。李自成讓人把福王的肉和鹿肉混在一起燉了，叫“福祿宴”，分給將士們吃，老百姓聽說了，都拍手叫好。

越來越多的人投奔李自成。有讀書人，比如牛金星、宋獻策，給他出謀劃策；有老百姓，帶著鋤頭、扁擔就來了，說要跟著闖王打天下；甚至還有明朝的邊軍士兵，因為欠餉太久，干脆帶著兵器投靠了他。

崇禎十三年（1640年），河南大旱，赤地千里。李自成率軍進入河南，隊伍一下子從幾千人擴到了幾十萬人。宋獻策給他算了一卦，說“十八子，主神器”——“十八子”就是“李”字，意思是李自成要當皇帝。

李自成嘴上不說，心里卻動了念頭。他不再是那個只想讓家人吃飽飯的驛卒了，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推翻這個腐朽王朝的可能。

這年冬天，李自成在洛陽城外召開誓師大會。他站在高臺上，看著臺下黑壓壓的人群，他們臉上沒有了以前的麻木，眼里閃著光。

“弟兄們，鄉(xiāng)親們！”李自成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廣場，“明朝的皇帝不管你們死活，官府把你們往死里逼，咱就自己救自己！今天，我李自成在這里發(fā)誓，等打下北京，咱就把土地分給大家，讓人人有飯吃，有衣穿，再也不受這窩囊氣！”

臺下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歡呼：“闖王萬歲！闖王萬歲！”

歡呼聲里，李自成握緊了腰間的寶刀。這把刀是他從一個貪官家里搜來的，刀柄上鑲著寶石，以前他只敢遠遠看一眼，現(xiàn)在卻成了他最趁手的兵器。他知道，還有很多硬仗要打，崇禎不會輕易認輸，官軍還有不少能打的將領(lǐng)，比如孫傳庭、洪承疇。

可他不怕。因為他身后，站著成千上萬吃不飽飯的老百姓。這些人以前是順民，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可現(xiàn)在，他們拿起了鋤頭、鐮刀，成了要改寫歷史的力量。

風從洛陽城頭吹過，帶著塵土和糧食的香氣——那是起義軍打開糧倉后，飄出來的味道。李自成望著北方，北京的方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世道，該換了。

而此時的紫禁城，崇禎帝還在為軍費發(fā)愁。他不知道，那個被他裁撤的米脂驛卒，那個曾經(jīng)只想讓家人活下去的漢子，已經(jīng)又了動搖大明根基的巨大力量。歷史有時候就是這么有意思，一個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決定，往往會引發(fā)意想不到的連鎖反應(yīng)——像推倒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后面的事情，就誰也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