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收棋子,岑老一邊道:“石井,你那位幼弟好像去縣上住了,有學生看到過他幾回,你可知?”
王石井冷淡地說:“不知道。大屋的事我不過問?!?/p>
岑老道:“康寧該是有與你提過皇上新訂下的科考新規(guī)了吧?最遲四月就要發(fā)榜了。”
“提過。”
岑老沉吟片刻,說:“以他現(xiàn)如今的名聲,怕是沒可能再繼續(xù)考。不過若你想幫他,那個‘保舉信’我可以給他寫?!?/p>
王石井想都沒想地說:“您老有心,但大屋的事卻是沾不得。年前他們又來鬧過一場,日后即便他能改過,卻絕對改不了家人的貪婪之欲。
您老若幫了這回,怕是會惹來麻煩。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也怨不得我。”
蔣康寧和岑老同聲問:“他們又鬧什么?”
王石井冷淡地說:“我娘想住進來,還想重新拿捏住我,得我的家財。她帶著王春秀過來鬧,云安沒讓她們進門。我看王春秀那樣子,恐怕真給大哥猜中了?!?/p>
“猜中什么?”岑老問。
蔣康寧不想說,王石井同情(幸災樂禍)地回道:“王春秀怕是看上大哥了。她一次次往我家跑,估計是想我和云安幫她給大哥說媒?!?/p>
岑老頓時咳嗽了兩聲,隨后無語地搖了搖頭。對方怎么也是王石井的家人,岑老也不好說些什么。
蔣康寧只一句話:“那家人,心大到癲了?!?/p>
晚上的年夜飯,饒是已經(jīng)吃過不知多少頓美食的王青和妮子還是忍不住驚喜連連。邵云安準備了火鍋,那種銅鍋式的火鍋,還有一桌子的菜肴。
雞鴨魚、豬羊鹿,暖房里出產(chǎn)的新鮮蔬菜,邵云安自己點的豆花,自己釀的米酒。鴨子他做的是正宗的“京都烤鴨”,配上薄得透明的餅皮,抹上甜醬,搭配香蔥絲和白梨絲。
雞是燒雞和清湯雞湯,魚是酸菜魚、糖醋魚,豬肉的菜式那就更多了。羊肉就吃涮羊肉,鹿肉做的紅燒,最后再搭配一份山楂梨子甜湯。
清甜的米酒喝下喉,美味佳肴吃入腹。
作為座上賓,岑老看著這滿桌的菜肴,匆匆說了兩句祝福的話就動筷了。王青和妮子一邊吃,一邊不忘往蔣沫熙的碗里夾菜,蔣沫熙吃得是頭也不抬。
蔣康辰吃得紅光滿面,邊吃邊說:“云安,這涮羊肉太好吃了,烤鴨也好吃,完全可以在京城咱們新開的酒樓里上。
你這酒釀的味道也很正,甜而不澀,清而不渾,可惜只能自釀自飲,不能私賣?!?/p>
朝廷現(xiàn)在是明令禁止私人釀酒,其實就是不允許浪費糧食。所以無論是米酒,還是黃酒,私人釀造的只能自己喝。
“一丈軒”那種可以公開販賣酒水的地方,所賣酒水都是來自于官釀。即便是宮中的皇帝,喝的酒也是官釀。
官釀的酒本來數(shù)量就不多,又因為釀酒技術的原因,酒水無論是從口感還是度數(shù)上都無法與“未來世界”的酒相比。
尤其是燕國現(xiàn)在財政困難,糧食短缺,朝廷對釀酒也查得更嚴,官釀出產(chǎn)的酒水產(chǎn)量也是斷崖式減少。
也因此,邵云安用果子釀造的,口感還遠超“進口葡萄酒”的羊奶子酒,才會在京城賣出那樣的天價,令人趨之若鶩。
邵云安每年交足了該交的稅和糧,他自己家里的糧食自己釀酒喝,沒人會管。但如果他拿出去盈利了,就是有千歲做靠山也不行。
邵云安倒是不覺得可惜,他本來的重點就是在葡萄酒,羊奶子酒都只是過度。王石井的戰(zhàn)友那邊一直沒有消息。
不過有人幫他解決了?;是f里有種植葡萄的,每年為皇帝供應新鮮葡萄。等到開春,安公公就會派人給他送葡萄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