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出錢就做苦力償債吧。
景氏是悔不當(dāng)初,卻也不敢去秀水村讓王石井求情。衙役帶走了宋巴子和肖大榆,也順便帶走了青山村的里正。
王石井和邵云安想不到,蔣康寧卻是聽王石井說了宋玉花離家前還回了趟娘家,他就猛然想到了宋玉花出門在外的路引問題。
宋玉花是私自離家,肯定拿不到路引。她拿了那么多錢財跑出去,肯定也不是要做流民的,那她就需要身份。
什么身份?除了路引還有“做工紙”!
“做工紙”不是燕國的律法明確可有的,是一些富庶的府縣讓本地的經(jīng)濟更活躍出臺的政策。比如敕南府整體經(jīng)濟實力不錯。
因為經(jīng)濟實力不錯,人口就相對較多。農(nóng)閑時想進城找活干的人多,也確實有不少活計需要人來做,那就出臺“做工紙”,讓本地的人口流動起來。
宋玉花如果鐵了心地要跑,至少得跑出永修縣。她不想做流民被抓,就必須有“做工紙”。以她的身份,只有秀水村和青山村的里正能給她開具。
秀水村排除掉,就只剩下了青山村。
青山村的里正恨死宋巴子了。他是當(dāng)真不知道宋玉花在離家的那個晚上曾回來過。
景氏去開“做工紙”,說她要去城里找活干。這么早過來,是想早點進城,免得人多了活不好找。
里正是宋玉花連夜跑了的消息傳到青山村后,才意識到景氏的那張“做工紙”可能不是給她自己開的。
里正當(dāng)時可是擔(dān)驚受怕了好幾天,那時候宋巴子已經(jīng)把家里的田租出去帶著景氏跑了。后來秀水村那邊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青山村的里正才放下了心。
這一次,青山村里正是欲哭無淚,縣令大人傳喚他去衙門說明情況。青山村里正可不會為宋巴子隱瞞,就把景氏曾天剛亮就去找他拿“做工紙”的事說了。
蔣康寧罰了青山村里正半年的月錢。里正的月錢不多,也就幾十文,但那也是錢??!
青山村的里正回到家,里正婆娘帶著兒媳婦就去了宋巴子家,把景氏打了一頓,然后把她屋里搜羅了一番。
里正婆娘也沒多拿,自家男人損失多少月錢,宋巴子和景氏就賠給他家多少!景氏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坐在地上哭天搶地,悔不當(dāng)初。
可有錢難買早知道,世上沒有后悔藥。
景氏攛掇宋巴子去跟王石井要錢,結(jié)果不僅錢沒要來一文,簽了那么一大筆巨款的欠條不說,還得罪了里正。
宋巴子窩囊廢一個,在村子里本來就沒啥地位,又得罪了里正,等他回來那小鞋都不知會給穿多少雙。
蔣康寧也沒打算把宋巴子往死里整,一個小人物,他也不至于。他就是讓宋巴子清醒清醒,也讓宋玉花日后若當(dāng)真敢回來,也清醒清醒。
宋巴子和肖大榆做了兩個月的苦力就給放回來了。回來后的宋巴子被里正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罵了一通,宋玉花被縣衙判罰,被王石井重寫了“放妻書”的告示也被里正甩在他的臉上。
宋巴子沉默地回到家,賣了三畝地,然后拿著賣地的錢去里正家賠不是,然后求里正給他寫了一份與女兒宋玉花的斷親書。
宋巴子拿了錢過來,里正也不拿他出氣了,斷親書也給他寫了。景氏恨是恨,可她也無力再離開宋巴子一個人帶著兒子過活,日子只能這么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