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井活了二十多年,自己的兩個親舅舅、外祖家的親人他見面的次數(shù)一根指頭都數(shù)得完。朱文才和朱文華對王石井能有什么親情可言。
王石井站在岑老身邊不說話,眼里是對自己所謂親人的全然冷漠。
朱文才憋出一句:“怎么說,我們也是石井的親人,草民的妹妹也是石井的親娘,石井……”
康瑞打斷他:“既是石井的親人,那你可知他的生辰,他何時娶的親,他的一兒一女年歲幾何?
是石井的親人,年都要過完了,怎不見石井去給你們這兩位舅舅拜年?也不見娘舅家來人登門?”
朱文才的臉和朱文華一樣紅了,康瑞的問題他一個都答不出。
周遭一陣哄笑,王四嬸大嗓門地說:“哎呦喂!還好意思說你妹妹是石井的親娘?要我說,她這個親娘恨不得逼死石井才高興呢!
以前她是把石井往死里逼,現(xiàn)在是整日里惦記著石井的家財,大家說是不是?”
“就是!”
“她根本就是把石井當(dāng)仇人!”
“要不是石井娶了云安這個厲害媳婦兒,石井絕對會被逼死!”
“石井早就該跟他們斷親,這樣的娘,要了會沒命??!”
朱文才和朱文華是無地自容,王老太躲在兄弟兩人身后是不敢抬頭。
康瑞搖搖頭,道:“你們不把石井當(dāng)親人、當(dāng)家人,又怎能強求石井把你們當(dāng)親人、當(dāng)家人?若他還如當(dāng)初那樣一無所有,你們可還會要他這個親人?”
朱家人答不出,王老太更不敢應(yīng)。
不過有人替他們回答了:“若我還如往日那般,他們巴不得沒有我這么個親人,沒有我這么個兒子!”
這時候,趙元慶回來了,王大力也被王杏和孫二江給拖了過來。
趙元慶跑到岑老的面前,雙手遞出契書:“學(xué)正大人,契書在此?!?/p>
岑老沒有接,而是說:“還煩請這位小哥把這份契約念出來,叫大家都聽聽?!?/p>
趙元慶的臉紅了,岑老叫他“小哥”!
“我來吧?!壁w元德從弟弟手里拿過契書,打開。他先看向王石井,王石井略一點頭,趙元德讀出。
“——今日,由本人王氏族長王文和代寫王石井與本家,其母王朱氏、其父王大力、其弟王田巖、其弟王枝松分家契書……”
王石井與本家分家的原因,村民們都知道,但具體分家的內(nèi)容,大家都不是很清楚。當(dāng)時在場的人也沒有人特別碎嘴地去傳。
畢竟這是分家的內(nèi)容,在這點上,村民們還是會保守一定的保密規(guī)矩。畢竟誰家都有可能會分家。
這時候,秀水村的村民幾乎都聚集在此。趙元德當(dāng)著所有村民的面,把王石井與本家分家的契書內(nèi)容一字不落地念了出來。
朱文才和朱文華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以此避開落在他們身上那令他們羞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