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井出生后一點都不像他,后來長得也高高大大的。他不止一次希望這個兒子能死在外頭,這樣就能抹除掉他這輩子最不光彩的污點。
可是這個兒子的命太硬。他不僅一次次活了下來,還活得越來越好。王大力更加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兒子”。
如今,王石井徹底脫離了王氏一族,與他也斷得是徹徹底底,王大力反而覺得輕松了。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王大力離開后許久,王枝松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王石井,是他娘,偷人的野種?
王枝松打了個寒顫,此事若傳了出去,他別說科考了,就是見人都沒有臉面!王枝松急忙回頭看看四周,又慌張地站起來掀開門簾看看王春秀是否有聽到。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絕對不能!
王枝松從未如此恨過自己那個只會拖累他的親娘,也第一次萌生出了“爹為何不把娘休了”的念頭。
王石井脫離宗族,最心塞的就是族長王文和了。那日回到家中后,王書平向父親解釋了他為何要阻攔父親。
王石井原本就是一心想離開宗族,不然他也不會一直不提把邵云安和兩個孩子的名字記在族譜上的事。
以王老太那一家人的厚顏無恥,王石井即便是與那家人斷了親,但只要他在族中,那家人就不會輕易放過王石井(的錢財)。
分家的契書他們一家說不認就不認;斷親的銀子拿了,回過頭又說不算。
這回是真正的斷親契書寫了,王石井又離開了族里,王老太那一家子,特別是王老太和王春秀再不認就由不得她了。
邵云安當時有些話說的對,就得王春秀在場。讓她親眼看看她爹娘在斷親和遷族的契書上畫了押,免得她再說什么“打斷骨頭連著筋”這種惡心人的話。
王石井已經提出了花錢遷出宗族,若強留他,反倒是惹了嫌隙,不如賣他和邵云安一個好。以那二人的為人,離開了宗族或許還會為王氏一族謀劃前程。
再者說,王衍是靠著那二人的面子才得以去“白月書院”。哪怕是為了王衍,他們也不能阻攔。
王文和懂這些道理,但感情上一時半會兒很難輕松。他也很后悔,若一開始他對王石井公正些,王石井也不會一心想脫離宗族。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這個族長沒有做好。
當然,最最高興的除了王石井和邵云安外,就是岑老了。他是真的想認王石井和邵云安這兩個兒子。
如今,兩人算是沒有了后顧之憂,那這認親的事也要擺上日程了。岑老已經挑好了日子,二月初三。兒子女兒在京城趕不回來,岑氏的族老卻是能趕得及的。
等認了兒子,他就去京城,康瑞會與他同去。早去早回,也不耽誤院試。
邵云安把新的契書收進了空間。徹底解脫的王石井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整個人都透著股子輕松。王青和妮子也別提多高興。
王青知道那天家里出事了,他帶著妹妹在屋里等大人的消息,不去添亂。等到從爹和小爹嘴里知道是什么事后,王青的眼睛當時就模糊了。
而妮子則是撲到小爹的懷里就哇哇大哭。妮子不知道宗族有什么好處,她就知道,爹不是族里的人了,他們跟大屋也不是親人了,以后大屋那邊再也不能欺負他們了。
王青一邊抹眼淚一邊笑,他以后再也不必叫那些人爺爺奶奶,叫叔叔小姑;那些人與他再也沒有關系了。也再也沒有人可以強迫爹去服徭役了。
蔣沫熙看著大哭的妮子,抱著8階魔方的手緊了緊。
隨后,他就在眾人的震驚中,走到邵云安的面前,抬起手,摸了摸妮子的腦袋。嚇得邵云安直接叫了出來,驚得蔣康寧當場失態(tài),就是妮子都忘了哭了。
這還不算,摸完了妮子的腦袋,蔣沫熙還用手背去擦妮子臉上的淚。盡管他仍是面無表情,可他動作就是透著明顯的叫妮子不要哭的關心。
這回換蔣康寧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