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拖到第三日,柳氏不情不愿地親自去蔣家見蔣康辰。蔣康辰肯定是不在的,柳氏問蔣康辰在何處,何時回府,得到的回復是蔣康辰今日出京了。
蔣莊很不客氣地讓柳氏以后不要來打擾他家大少爺。他家大少爺已與安國公府再無干系。當初安國公府差點逼死他家大少爺,現(xiàn)在又來請大少爺過去喝茶,這是真不要自己的臉面了?
蔣莊讓柳氏回去告訴安國公府的人,他家大少爺自離開安國公府的那日,與安國公府就是橋歸橋,路歸路,絕不會再踏進安國公府的大門一步!
蔣莊的話說的很難聽。大少爺罵不出口的他罵得出口。安國公府是怎么對待大少爺?shù)?,這個女人和她那個惡毒的婆母是怎么欺負大少爺?shù)?,他都記得一清二楚?/p>
這個仇,早晚有一天大少爺和二少爺會跟安國公府算!
柳氏紅著眼睛,帶著淚地回府了,很快,這件事就傳遍了京城。沒有一個人不笑話安國公府的。
安國公府現(xiàn)在為什么會去找蔣康辰,根本就是一想就能明白的事。安國公府已經(jīng)墮落到厚著臉皮去請被他們趕出門的媳婦回家,真真是惹人笑話。
這件事傳到君后的耳朵里,他淡淡地笑了笑。卓金在他身邊道:“千歲,剛得到消息,那武簡今日也出京了。”
君后喝了一口竹葉茶,平靜地說:“他二人本是相愛,只是硬生生地被拆散了,私下見面也無甚不妥?!?/p>
卓金不放心地說:“奴婢就怕蔣康辰最后還是為了武簡回到安國公府?!?/p>
君后卻半點不擔心,道:“老帝師提醒過他,只要他不傻他就不會回去。本君的身邊不留安國公府的人。本君讓他做內(nèi)官書記,就是要看看他要如何抉擇?!?/p>
不再提這件事,君后轉(zhuǎn)而問,“安澤要的人你可選好了?”
“奴婢選好了,是結(jié)了對食的,都是在宮里做了多年的老人,懂得規(guī)矩,他二人也都愿意?!?/p>
君后點點頭,說:“不必給本君見了。他們?nèi)チ诵闼寰褪峭跽呐?,日后莫要本君聽到他二人奴大欺主的事。他二人的身契,你去交給安澤,他知道該如何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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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白巖寺,片片的梅花給清凈的寺院帶來了一股別樣的生機與活力。一位只簡單把長發(fā)束在腦后的男子穿著居士道袍在清掃地上的落葉。
早春的山上氣溫還有些偏低,他穿得卻很是單薄,臉頰和雙手都凍紅了,他卻似乎全然不覺。
聽命出京辦差的蔣康辰獨自一人悄悄地上了白巖山,進了白巖寺。這座寺廟很小,小到只有三四名僧人在此,香火更是不足,與十里之外香火鼎盛的雨林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是,這冷清的白巖寺卻承載了蔣康辰最美好的一段記憶。
走進白巖寺內(nèi),蔣康辰腳步不停地往寺后的梅花林走去。遠遠的,他就看到了那位背對著他清掃的男子,那一瞬間,他的眼眶就濕潤了。
他停下了腳步,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那位男子,眼淚難以抑制地滴滴落下。長發(fā)男子似有所感,轉(zhuǎ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