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睡袍坐在倫敦的公寓里,壁爐的火光在她藍灰色眼眸里跳動:“聽說您拒絕了法蒂瑪?shù)狞S金徽章?”
“龍國的士兵不缺這個。”周志高調(diào)出項目區(qū)的監(jiān)控,畫面里的哨兵正頂著沙塵暴站崗,“倒是西盟的貿(mào)易代表團,什么時候來考察?光伏板的訂單我們還等著呢?!?/p>
伊麗絲的指尖在壁爐架上劃過,那里擺著周志高送的蘇繡屏風:“等您處理完白頭鷹的爛攤子?!彼鋈粶惤R頭,睡袍的領(lǐng)口滑落半截,“說真的,周部長,您就不好奇法蒂瑪?shù)膹棜ろ楁???/p>
周志高的視線落在屏幕角落的時鐘上:“公主的私事,我沒興趣。”
他切換畫面,展示龍國士兵幫大戶國牧民修水井的照片,“我們更關(guān)心這個。”
伊麗絲的笑聲像壁爐里的火星:“您總是這樣,把所有男女之間的情義都變成項目報表?!?/p>
她關(guān)掉視頻前,突然說了句法語,“晚安,我的上校?!?/p>
周志高看著暗下去的屏幕,想起劉曉雅在視頻里抱怨他不懂浪漫。
他摸出手機,給妻子發(fā)了條消息:“項目區(qū)的星星很亮,像囡囡畫的那樣?!?/p>
次日清晨,大戶國的學校傳來瑯瑯書聲。龍國士兵正在給孩子們分發(fā)嶄新的課本,封面上印著龍國與大戶國的國旗。
法蒂瑪公主站在教室門口,看著周志高教孩子們畫和平鴿,粉筆灰落在他的肩章上,像層薄薄的雪。
“您畫得真好,”她走到他身后,呼吸拂過他的后頸,“比宮廷畫師還傳神。”
周志高放下粉筆,轉(zhuǎn)身時不小心碰掉了她的面紗,彈殼項鏈掉在課桌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氨??!?/p>
法蒂瑪沒有去撿項鏈,反而踮起腳尖,在他臉頰印下輕吻:“這是大戶國的禮節(jié),感謝您為孩子們做的一切?!?/p>
周志高的指尖在課桌上捏出深深的白痕。他彎腰撿起項鏈,放在講臺上:“公主的好意心領(lǐng)了,但龍國的外交禮儀里,沒有這個?!?/p>
此時,通訊員匆匆跑來,遞過緊急電報:“部長,白頭鷹的運輸機在太極國迫降,士兵又和當?shù)剞r(nóng)民起了沖突——這次是因為搶了地里的西瓜?!?/p>
周志高的目光掃過教室墻上的標語:“友誼不分國界”。
他對法蒂瑪說:“公主看到了?這就是某些國家的文明搶別人的瓜,還說瓜長得不對?!?/p>
法蒂瑪?shù)哪樕查g漲紅,抓起項鏈轉(zhuǎn)身就走,白袍的下擺掃過課桌,帶倒了孩子們的蠟筆盒。
當天下午,大戶國的電視臺播放了獨家新聞:龍國士兵幫牧民修水井的畫面,與白頭鷹士兵在太極國搶西瓜的視頻被并列播出。
薩勒曼國王在采訪中說:“這就是我們選擇龍國的原因他們帶來的是泉水,不是硝煙?!?/p>
周志高站在項目區(qū)的了望塔上,看著遠處油井的火焰在夜色中跳動。伊麗絲發(fā)來的加密消息躺在屏幕上:“西盟議會全票通過與龍國的光伏合作協(xié)議,他們說,跟著講規(guī)矩的人走,踏實。”
掛了電話,他看著桌案上的純金駱駝徽章,忽然覺得不如士兵們的搪瓷碗有分量。
真正的國際地位,從來不是靠黃金堆出來的,而是靠一個個修水井的清晨,一次次拒絕誘惑的瞬間,和那句刻在槍托上的為人民服務(wù)。
沙漠的風帶著石油的氣息吹過了望塔,周志高握緊了腰間的對講機。
遠處的重裝旅正在換崗,口令聲在星空下格外清晰:“提高警惕,保衛(wèi)和平!”
這,才是龍國最硬的底氣,最亮的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