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253章 腐敗分子網(wǎng)的盡頭（第2頁）

那個“劉某某”的簽名，和他案頭那份省政協(xié)老領(lǐng)導(dǎo)名單上的筆跡，像得不能再像。

“這個人，”周志高用指尖點著那個名字，聲音冷得像冰，“你確定？”

方昌煤的喉結(jié)劇烈滾動，突然抓起搪瓷缸往地上砸。

碎片飛濺中，他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怎么不確定？那礦難死了三十七個人，他讓人把尸體扔進廢棄礦井，再灌上混凝土！”

“我?guī)退麄卧斓摹襟w滑坡’報告，現(xiàn)在還存在省檔案館的防潮柜里！”

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審訊室的燈突然閃爍兩下，滅了。

應(yīng)急燈亮起的瞬間，方昌煤的臉在綠光中顯得格外猙獰：“周部長，您現(xiàn)在知道為啥我敢橫行這么多年了吧？這張網(wǎng)從上到下織得密不透風(fēng)，您以為扳倒我就完了？后面的大魚能把您的船都掀翻！”

周志高摸出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幽光。

他給劉老發(fā)了條信息，只有三個字：“需面見”。

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應(yīng)急燈突然滋滋作響，光線忽明忽暗，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

“您爺爺劉老，”方昌煤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詭異的笑意，“當(dāng)年跟我打過交道。他在紀(jì)委查案時，我還給他送過錦旗——當(dāng)然，那是奉命行事?！?/p>

他突然壓低聲音，像在說什么天大的秘密，“您以為他為啥退休后深居簡出？有些事，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p>

“閉嘴！”周志高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筆記本滑落在地。應(yīng)急燈恰好熄滅，黑暗中，他聽見方昌煤發(fā)出咯咯的笑聲，像只得意的老狐貍。

重新來電時，方昌煤正用碎瓷片在手腕上劃著什么。血珠滲出來，在地上滴出個詭異的圖案。

“我把最關(guān)鍵的證據(jù)，藏在孫子的鋼琴里了?！彼蝗惶痤^，臉上的血混著淚水往下淌，“那是個u盤，里面有張關(guān)系網(wǎng)圖譜，連誰給誰戴過綠帽子都記著。。。。。。周部長，我只求您答應(yīng)我，等案子結(jié)了，別讓孩子知道這些骯臟事?！?/p>

周志高盯著他手腕上不斷滲出的血，突然想起洛汐昨天畫的畫。小姑娘用蠟筆給彩虹橋的橋墩畫了兩個衛(wèi)兵，舉著寫著“正義”的盾牌。

“龍國的法律，”他緩緩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審訊室里格外清晰，“不搞連坐，但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你孫子的鋼琴里藏著的不是證據(jù)，是你欠這個國家的債?！?/p>

凌晨三點，省紀(jì)委招待所的走廊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周志高抱著方昌煤的筆記本，站在劉老的房門前，門縫里透出的燈光在地上投下道長長的光帶，像條通往未知的路。

“進來吧?！眲⒗系穆曇舾糁T板傳來，帶著慣有的沉穩(wěn)。

屋里的檀香混著藥味，案頭的紫砂壺還冒著熱氣，仿佛早就知道他會來。

周志高把筆記本推過去，劉老翻到那頁“劉某某”的記錄時，手指突然頓住。

泛黃的紙頁在他指間微微顫抖，像片即將飄落的葉子。

“這個人，”他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疲憊，“當(dāng)年確實負(fù)責(zé)過礦難處理。他提交的報告里說，只有三個礦工失蹤?！?/p>

“方昌煤說有三十七具尸體?！敝苤靖叩穆曇粲行┥硢。斑€說檔案柜里有偽造的證據(j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