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白熾燈刺得人眼睛生疼,李思的頭發(fā)凌亂如枯草,曾經(jīng)精心打理的妝容早已花掉,嘴角的淤青是昨夜抗拒審訊時留下的痕跡。
鐵欄桿外,趙剛將一疊照片摔在桌上,每張都記錄著獲救兒童身上的傷痕、鐵籠里的污漬,還有思明孤兒院后院那輛無牌面包車的行車軌跡。
“刀疤都招了,你還想扛到什么時候?”趙剛的聲音像淬了冰,“他說每次送孩子去倉庫,都是你親自核對名單,收了錢就往境外賬戶轉(zhuǎn)。那些孩子被賣到哪里,你比誰都清楚?!?/p>
李思的身體劇烈顫抖,卻依舊咬著牙:“我不知道,我只是個院長,刀疤是在誣陷我?!?/p>
“誣陷?”周志高推開審訊室的門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本加密賬本的復(fù)印件,“這是從你辦公室保險柜里搜出來的,每一筆‘收養(yǎng)費’后面都標著孩子的年齡、性別,甚至血型?!?/p>
“2018年3月,你轉(zhuǎn)了五十萬到境外賬戶,當天就有三個男孩‘被收養(yǎng)’,現(xiàn)在他們在哪?是被賣到東南亞當童工,還是被摘了器官?”
提到“器官”兩個字,李思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我錯了,是譚明慫恿我的!他說這樣來錢快,我們一開始只是偷偷送幾個孩子去‘好人家’,后來刀疤找上來,說能賣更高的價錢……”
“‘好人家’?”周志高的眼神銳利如刀,“那些被致殘的小乞丐,那些在黑市上消失的孩子,就是你說的‘好人家’?”
“你們開孤兒院十幾年,幾百個孩子下落不明,每一個名字背后都是一條人命!”
一旁的書記員快速記錄著供詞,李思的聲音越來越小,斷斷續(xù)續(xù)地交代了與譚明的茍且之事,還有兩人如何利用各自的家庭作掩護,將孤兒院變成販賣兒童的據(jù)點。
“譚明負責(zé)聯(lián)系刀疤,我負責(zé)偽造‘收養(yǎng)’手續(xù),每次分贓后,我們都會去境外洗錢……”
周志高沒有再聽下去,轉(zhuǎn)身走出審訊室。走廊里,老鄭正拿著一份銀行流水報告等候:“周部長,李思和譚明的賬戶近十年有兩百多筆大額不明收入,其中有三十多筆流向了同一個海外賬戶,戶主是‘曹景明’,做跨國貿(mào)易的,對外宣稱是做服裝生意。”
“曹景明?”周志高接過報告,指尖在“服裝貿(mào)易”四個字上停頓,“查他的公司注冊信息、出入境記錄,還有和刀疤的關(guān)聯(lián)?!?/p>
“另外,讓技術(shù)部門破解李思的境外社交賬號,看看他們有沒有私下聯(lián)系?!?/p>
三天后,調(diào)查組傳來重大突破!
曹景明的公司根本沒有實際經(jīng)營地址,所謂的“服裝貿(mào)易”只是幌子,其名下的貨輪多次往返東南亞,每次靠岸后都會有不明人員上下船。
更可疑的是,刀疤在落網(wǎng)前一周,曾給曹景明的助理轉(zhuǎn)過二十萬“貨款”,而當天正好有五個孩子從思明孤兒院“失蹤”。
“看來這個曹景明就是利益鏈的頂端?!敝苤靖咴趯m棔h上敲下結(jié)論,“李思和譚明只是他的棋子,真正把孩子賣到境外、操控器官黑市的,很可能就是他?!?/p>
“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他行蹤詭秘,最近一直在境外,我們沒有直接證據(jù)抓他?!?/p>
趙剛站起身:“我們可以從譚明突破,他比李思更清楚利益鏈的核心,而且他有個女兒在國內(nèi)上學(xué),或許可以用親情打動他。”
周志高點頭同意:“注意方式方法,不能逼供。”
“另外,聯(lián)系國際刑警組織,凍結(jié)曹景明的所有海外資產(chǎn),限制他入境,逼他露出馬腳?!?/p>
譚明的審訊比預(yù)想中更艱難。
這個戴眼鏡的男人表面斯文,骨子里卻比李思更狠毒,無論民警怎么追問,都只承認“協(xié)助收養(yǎng)”,絕口不提曹景明。
直到第三天,民警把他女兒的錄音放給他聽,小姑娘哭著說“爸爸我想你,你快點回來”,譚明的眼神才終于有了松動。
“曹景明控制著東南亞的黑市,我們只是給他供貨?!弊T明的聲音沙啞,“他每次都會提前把‘需求’告訴我們,比如要多少歲的男孩,什么血型,我們再從孤兒院里挑合適的。”
“那些被摘器官的孩子,尸體都會被他的人處理掉,根本查不到痕跡。”
“他怎么和你們聯(lián)系?用什么方式洗錢?”趙剛追問。
“他有個代號叫‘老曹’,每次都是通過加密郵件聯(lián)系,洗錢是通過地下錢莊,我們只知道操作流程,不知道具體賬戶。”譚明補充道,“他下個月會秘密回國參加兒子的婚禮,地點在城郊的私人莊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