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剛駛離歸墟眼的海域,李二狗就趴在船舷上吐得昏天黑地。分金鏟被他扔在一旁,心口的五毒印記隨著海浪晃動隱隱作痛,“奶奶的這破船晃得老子五臟六腑都快吐出來了……”
他抹了把嘴,突然看見遠(yuǎn)處的海面上漂著個(gè)小小的竹筏,上面坐著個(gè)熟悉的身影,“哎?那不是啞女嗎?她咋在這兒?”
蘇婉兒的銀鈴?fù)蝗粍×一蝿?,鈴音里帶著焦急的信號。她往引魂燈里添了點(diǎn)精血,綠光立刻照亮竹筏,啞女正蜷縮在上面,懷里緊緊抱著個(gè)竹筒,看到他們的船,突然站起來揮手,“救命……
救救我們……”
“她說話了?”
李二狗驚得差點(diǎn)掉進(jìn)海里,“奶奶的她不是啞巴嗎?咋會說話了?”
他趕緊讓船家把船靠過去,“快把她接上來!這丫頭肯定出事了!”
張?jiān)粕鲎u晃的啞女,發(fā)現(xiàn)她臉色慘白,嘴唇干裂,懷里的竹筒滲著黑色的液體,“你怎么會在這兒?村里出事了?”
他往竹筒上摸去,能感覺到里面的生魂氣息微弱,顯然裝著重要的東西。
啞女喝了口蘇婉兒遞來的水,嗓子里發(fā)出沙啞的咳嗽聲,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眼淚突然
“嘩嘩”
往下掉,“我能說話了……
飛頭降退去后,脖子上的啞降就失效了……”
她指著自己的喉嚨,那里有圈淡淡的紅痕,“是幽冥會的人給我下的啞降,不讓我告訴別人他們的事!”
“奶奶的這群雜碎!連丫頭片子都不放過!”
李二狗氣得往船板上捶了一拳,“快說!村里咋了?那些年輕降頭師呢?”
啞女的眼淚掉得更兇了,手指緊緊摳著竹筒,指節(jié)都泛白了,“他們被抓走了……
幽冥會的刀疤臉說,年輕降頭師有天賦,逼著他們修煉飛頭降……”
她的聲音發(fā)顫,帶著恐懼,“練不好的……
生魂就被煉成絲羅瓶,掛在飛頭脖子上……”
史密斯的圣骸吊墜突然發(fā)燙,圣銀匕首的刀刃映出啞女描述的景象:溶洞里,年輕降頭師被綁在石臺上,刀疤臉正往他們嘴里灌黑色的藥湯,失敗的人被扔進(jìn)陶罐,罐口飄出淡淡的生魂,“圣言顯形!”
他握緊匕首,十二道騎士殘魂在他周圍盤旋,充滿了憤怒,“他們在濫用生魂!”
蘇婉兒的銀鈴?fù)裢采匣稳?,鈴音里的守墓人咒文讓竹筒微微發(fā)亮,“這里面是生魂?”
她小心地打開竹筒,里面裝著半筒清水,水上漂著幾片銀色的光片,正是被煉絲羅瓶時(shí)逸散的生魂碎片,“是那些失敗者的生魂殘片!你把它們帶出來了?”
啞女點(diǎn)點(diǎn)頭,眼淚滴進(jìn)竹筒里,與生魂碎片融在一起,“我偷偷跟著他們進(jìn)溶洞,看到失敗者的生魂被吸進(jìn)陶罐,就趁他們不注意,用阿娘留下的收魂符搶了這點(diǎn)碎片……”
她往歸墟眼的方向指,“他們說要收集九十九個(gè)生魂,打通第二門‘黃泉路’,讓幽冥大人的軍隊(duì)從里面出來!”
“黃泉路?第二門?”
張?jiān)粕哪樕兊媚?,他往三生石碎片看,碎片的光芒與竹筒里的生魂產(chǎn)生共鳴,“難怪他們這么急著煉絲羅瓶,是想用生魂當(dāng)鑰匙!”
他往船板上的地脈圖看,毒蛇澗的位置正好連著黃泉路的節(jié)點(diǎn),“毒蛇澗是第二門的入口!”
李二狗往竹筒里的生魂碎片看,光片在水里輕輕晃動,像是在哭泣,“奶奶的這群畜生!連生魂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