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石屋的地脈符已泛不出之前的亮光,從門縫鉆進來的煞氣越來越濃,在地面匯成細黑的溪流,往引魂燈方向爬。蘇婉兒將燈抱在石屋最里側(cè),地脈通符的光裹著燈壁,可燈芯里四十多個生魂虛影還是在發(fā)抖,有兩個最透明的虛影,邊緣已開始飄起細白的煙——再擋不住煞氣,這些剛救回來的生魂就要散了。
“地脈符撐不住了!”史密斯靠在門后,圣言碑的殘魂瘋狂顫動,碑身的圣芒忽明忽暗,“殘魂說……魂窟那邊啟動了‘地脈魂陣’的核心!不是之前的外圍樁,是用第四門邪氣做引的核心陣!兩門共鳴的氣息比之前強十倍,地脈都在抖,再不去,連這石屋都會塌!”
張云生剛將五方令的金光往燈芯飄去,穩(wěn)住那兩個快散的生魂,聞言猛地抬頭——他能感覺到,懷里的三分之二殘片也在顫,像是在和魂窟方向的什么東西呼應,掌心的暖意越來越強,甚至有些發(fā)燙?!笆亲詈笠粔K殘片!”他攥緊殘片,聲音發(fā)沉,“核心陣啟動引動了地脈里的最后一塊殘片,魂使要拿它當共鳴的‘鑰匙’!”
“那還等啥?!”李二狗抓起靠在石墻的銅錢劍,黑驢蹄子往懷里一揣,“生魂咋辦?總不能帶著它們?nèi)セ昕甙??煞氣這么濃,一出去就散了!”
啞女突然往石屋角落指——那里有個半人高的地窖,是守墓人用來藏地脈符的,窖口蓋著塊石板,石板上刻著淡金的護魂紋。她彎腰掀開石板,地窖里飄出微弱的陽氣,比石屋的地脈符還穩(wěn)。
“把生魂放進地窖!”蘇婉兒眼睛一亮,趕緊抱起引魂燈往地窖走,“護魂紋能擋煞氣,地窖里的陽氣還能養(yǎng)著生魂,我們快去快回,應該能趕在生魂出事前回來!”
眾人分工極快:史密斯和李二狗搬來石塊頂住地窖石板,防止煞氣鉆進去;蘇婉兒將引魂燈輕輕放進地窖,又往燈旁放了張地脈通符,確保陽氣充足;啞女的護蠱和翠綠蠱蟲留在地窖口,吐著最后一點安魂液,在石板外織了層綠網(wǎng);張云生則將五方令的金光往地窖外掃了圈,加固護魂紋的力量。
“走!”張云生最后看了眼地窖,轉(zhuǎn)身拉開石屋門——門外的煞氣已裹成淡黑的霧,風里的共鳴聲像悶雷滾過胸腔,每一聲都讓腳底下的黃土微微發(fā)顫。護蠱率先沖出去,翅膀扇動著淡綠的風,在霧里開出條小道;眾人緊隨其后,李二狗扛著銅錢劍走在最前,黑驢蹄子時不時往霧里拍,打散擋路的煞氣;蘇婉兒舉著引魂燈(空燈,留著引殘片用),藍光往霧里掃,避開地脈裂縫;史密斯的圣言碑圣芒全開,護在眾人身后;張云生握著殘片走在中間,指尖的三氣融合光往四周散,壓制靠近的邪氣。
往魂窟走的路比之前難行百倍——地面裂開了無數(shù)道細縫,黑煞氣從縫里往上冒,踩錯一步就可能陷進地脈裂縫。護蠱飛得極慢,時不時停下來往裂縫里探,確認安全才敢往前帶。約莫兩刻鐘,魂窟終于撞進眼里,可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魂窟的窟口已擴大了一倍,原本的土崖塌了大半,黑紅相間的邪氣從窟內(nèi)涌出來,像條巨蟒盤旋在半空,發(fā)出“嗡嗡”的共鳴聲——那是第三門的黑煞與第四門的灰煞纏在一起的聲音,每纏一圈,邪氣就濃一分,窟外的地面就裂一道縫?;晔拐驹诳呖谥醒氲耐僚_上,土臺刻著密密麻麻的核心陣紋,黑紅光暈在紋路上流動,最后一塊三生石殘片正懸浮在陣紋中央,泛著淡金的光,卻被邪氣裹著,動彈不得。
“你們果然來了!”魂使聽到動靜,緩緩轉(zhuǎn)過身,黑袍被邪氣吹得獵獵響,臉上的骷髏面具泛著黑光,“可惜晚了!核心陣已啟動,最后一塊殘片馬上就是我的了,雙門共鳴誰也攔不??!”
“攔住他!別讓他拿到殘片!”張云生低喝一聲,率先沖上去,五方令的三氣融合光往陣紋上掃——金光剛碰到黑紅光暈,就被彈了回來,邪氣反而更兇,往眾人方向撲。
“沒用的!”魂使冷笑一聲,魂紋拐杖往地上一跺,陣紋的光暈突然暴漲,“地脈魂陣?鎖!”無數(shù)道黑紅的魂絲從陣紋里鉆出來,往眾人纏去,比之前粗了三倍,上面還裹著邪氣,一碰就發(fā)燙。
“我來破魂絲!”李二狗沖上去,黑驢蹄子往魂絲上拍——這次蹄子裹著的安魂液和圣芒全用上了,“啪”的一聲悶響,魂絲斷了半截,可剩下的半截又纏了上來,還往他胳膊上繞,燙得他“嘶”了一聲。
史密斯趕緊將圣言碑往地上一插,圣芒聚成圣靈破邪槍,往魂絲上刺:“李二狗,我?guī)湍?!”銀槍刺穿魂絲,黑煞氣散成煙,可陣紋里又鉆出新的魂絲,沒完沒了。
蘇婉兒舉著引魂燈往殘片方向跑,藍光往殘片飄——她想靠燈芯的共鳴引殘片過來,可邪氣裹得太緊,藍光剛靠近就被壓得暗了半分。啞女的護蠱和翠綠蠱蟲也沖上去,往陣紋的邪氣上吐安魂液,可安魂液剛碰到邪氣就“滋滋”響,沒一會兒就散了,護蠱的翅膀還被邪氣燙出個小窟窿,疼得它“嗡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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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云生的眉頭皺得更緊,他突然想起懷里的三分之二殘片——兩塊殘片本是一體,或許能靠共鳴沖開邪氣!他將殘片舉過頭頂,三氣融合光往殘片上輸:“殘片!共鳴!”
懷里的殘片突然亮了,淡金光往窟口的殘片飄去——懸浮的殘片果然有了反應,掙扎著往張云生方向動,邪氣裹著它,像在拔河。魂使臉色一變,趕緊往陣紋里輸魂術(shù):“別想搶!這殘片是我的!”
可已經(jīng)晚了——兩塊殘片的共鳴越來越強,淡金光撞在邪氣上,竟沖開了道小縫!懸浮的殘片趁機往張云生方向飛,眼看就要到手,魂使突然瘋了似的往陣紋上撲,往自己胸口拍了一掌,吐出一大口黑血,噴在陣紋上:“地脈魂陣?爆!我就算毀了殘片,也不讓你們拿到!”
陣紋的光暈瞬間暴漲,邪氣像煙花似的炸開來,張云生被氣浪震退,撞在身后的土坡上,懷里的殘片也晃了晃,金光暗了些。更糟的是,窟口的邪氣共鳴突然加劇,“轟隆”一聲,窟頂?shù)狞S土開始往下掉,土臺也跟著顫,魂窟要塌了!
“不好!窟要塌了!”史密斯大喊,圣言碑往眾人方向掃,圣芒撐起護罩,擋住掉下來的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