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石屋的地脈符還在泛著淡金光,卻擋不住從門縫鉆進來的煞氣尾跡——蘇婉兒懷里的引魂燈輕輕顫,燈芯里十幾個淡白色的生魂虛影縮成一團,有的還在微微發(fā)抖,虛影邊緣已經(jīng)開始泛透明,是被煞氣蝕得快撐不住了。啞女蹲在燈旁,護蠱和翠綠蠱蟲圍著燈芯飛,吐出的安魂液在燈外織成層薄綠的網(wǎng),勉強穩(wěn)住生魂的氣息。
“它們撐不了多久。”蘇婉兒的聲音發(fā)啞,指尖輕輕碰了碰燈壁,能感覺到生魂的氣息在一點點弱,“魂樁里的煞氣還在往這邊飄,就算有地脈符擋著,最多一個時辰,這些救出來的生魂也會散?!?/p>
張云生坐在石屋中央,五方令和融合的殘片擺在身前,三氣融合的光往燈芯飄了些,生魂的虛影才稍微舒展了點。他眉頭緊鎖,指尖劃過殘片——能清晰感應到魂窟方向的共鳴聲越來越近,像是鼓點敲在心上,每一聲都裹著蝕魂的寒意:“魂使沒停,還在加強魂陣。史密斯,殘魂能探到剩下四根魂樁的情況嗎?生魂還剩多少氣?”
史密斯靠在石墻旁,圣言碑的殘魂剛往魂窟方向探過,此刻碑身還帶著微弱的震顫:“殘魂說……剩下的四根樁里,東、西兩樁的生魂快被抽干了,虛影都快透明了;南、北兩樁稍好,可也撐不過兩個時辰?;晔乖谕鶚独镙敾晷g(shù),想加速把生魂煉化成‘魂彈’——一旦煉成,魂彈會順著魂陣炸進魂窟,兩門煞氣會瞬間匯合,比之前的雙門共鳴更兇!”
“魂彈?!”李二狗猛地站起來,銅錢劍往石桌上一磕,“這群狗娘養(yǎng)的!連生魂都要煉成武器!不行,我們得趕緊去救,不能讓他們得逞!”他摸了摸懷里的黑驢蹄子,只剩兩塊了,之前埋在土坡的三塊還沒來得及取,臉色又沉了沉,“可我這蹄子不夠用了,之前破魂絲耗了不少陽剛氣,再拆四根樁,怕是撐不住?!?/p>
啞女突然抬起頭,指了指護蠱——護蠱的觸角泛著紅光,正往石屋角落的陶罐飛,那是之前從魂窟帶出來的、裝著安魂液的陶罐。她抱起陶罐,倒出些安魂液,往李二狗的黑驢蹄子上澆,護蠱再往蹄子上吐了點沾過邪符氣的唾液——蹄子瞬間泛著綠金相間的光,陽剛氣比之前濃了一倍。
“哎!這管用!”李二狗驚喜地拿起鏟子,往石桌上的殘符拍了拍,“啪”的一聲,殘符瞬間化成灰,比之前還快,“啞女,你這護蠱真是個寶貝!有這蹄子,拆魂絲沒問題!”
啞女笑了笑,又往另外一塊蹄子上澆了安魂液,才把陶罐收起來——罐里的安魂液不多了,得省著用。蘇婉兒看著燈芯里的生魂,突然想起什么,從懷里掏出張地脈符,貼在引魂燈上:“這是林青給的地脈通符,能借地脈陽氣穩(wěn)住生魂。等會兒救援時,我把燈放在庇護陣里,既能引生魂,又能護著它們不被煞氣蝕?!?/p>
張云生點了點頭,將五方令和殘片握在手里,開始梳理計劃:“現(xiàn)在情況清楚了——魂使要在兩個時辰內(nèi)煉成魂彈,我們必須在這之前拆了四根魂樁,救出生魂。分工這樣定:史密斯,你先用圣言碑布圣靈庇護陣,陣要罩住魂樁周圍三丈范圍,擋住煞氣和魂使的魂術(shù),給我們爭取時間;李二狗,你跟著護蠱,用沾了安魂液的蹄子先破魂樁外圍的魂絲,魂絲一斷,生魂就容易引出來;蘇婉兒,你待在庇護陣里,用引魂燈和地脈通符引生魂,別讓生魂散了;我用五方令和殘片的三氣融合光,壓制陣中的邪氣,防止雙門共鳴加??;啞女,你的護蠱負責預警,一旦魂使或首領(lǐng)的人靠近,立刻給我們信號,翠綠蠱蟲幫著李二狗清魂絲?!?/p>
“我沒問題!”史密斯率先應下,將圣言碑抱在懷里,圣芒開始往碑頂聚,“圣靈庇護陣需要借地脈陽氣,我會找魂樁附近的地脈節(jié)點布陣,陣眼用圣言碑,只要碑不倒,陣就不會散?!?/p>
“放心!拆魂絲的活交給我!”李二狗扛起銅錢劍,將兩塊蹄子揣進懷里,“有這加強版的蹄子,再厚的魂絲也能拍斷!”
蘇婉兒也點了點頭,檢查了引魂燈的燈油,又往燈芯里輸了些靈力:“我會把燈芯的藍光調(diào)亮,生魂能順著光飄過來,只要進了庇護陣,就用地脈通符穩(wěn)住它們。”
啞女指了指護蠱,又往張云生方向比劃了一下——護蠱會先去魂窟探路,確認魂使的位置,再回來帶眾人過去。張云生會意,摸了摸護蠱的頭:“小心點,別被魂使發(fā)現(xiàn)?!?/p>
護蠱“嗡嗡”地應了一聲,從石屋的門縫鉆了出去,很快沒了蹤影。眾人沒再耽擱,開始做最后的準備:史密斯將圣言碑的圣力聚在碑底,方便等會兒布陣;李二狗將銅錢劍別在腰間,雙手各握一塊蹄子,隨時準備破魂絲;蘇婉兒將引魂燈抱在懷里,地脈通符貼在燈壁上,藍光泛著暖光;張云生則將五方令和殘片的三氣融合光聚在掌心,隨時能壓制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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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炷香功夫,護蠱從門縫鉆了回來,翅膀上沾了點黑煞氣,卻沒受傷。它往啞女掌心鉆,觸角往魂窟方向指了指,又比劃了個“四”的手勢,再往地上畫了個圈——是說魂使還在魂陣中央,四根魂樁都在,首領(lǐng)的人在魂窟外圍巡邏,暫時沒靠近魂樁。
“時機正好!”張云生站起來,五方令的金龍紋亮了些,“首領(lǐng)的人在巡邏,魂使專注于煉魂彈,沒防備我們會回去,現(xiàn)在去正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眾人跟著護蠱,從石屋的后門鉆出去——后門藏在土崖后,比之前的密道更隱蔽,護蠱在前面帶路,時不時往地上吐點綠點,標記安全路線,避開首領(lǐng)的巡邏隊。黃土坡的風比之前更冷,煞氣尾跡越來越濃,連天上的太陽都被遮得只剩個淡金色的圈。
走了約莫一刻鐘,魂窟的輪廓又出現(xiàn)在眼前——四根魂樁還插在窟口的空地上,魂絲比之前亮了不少,泛著黑紅的光,頂端的生魂虛影更透明了,幾乎快看不見。魂使還在陣中央踱步,手里的魂紋拐杖往地上點得更勤了,嘴里的魂咒聲也更響了:“生魂為彈,煞氣為引;雙門共鳴,毀我封印……”
“他在加速煉魂彈!”蘇婉兒的聲音發(fā)急,引魂燈的藍光往魂樁飄,“東樁的生魂只剩個虛影了,再晚就救不回來了!”
史密斯趕緊往魂樁附近的地脈節(jié)點跑——那是護蠱標記的綠點,陽氣最濃,適合布陣。他將圣言碑往節(jié)點上一插,誦起布陣咒:“圣言?庇護陣!以碑為眼,以陽為基;擋我邪煞,護我生魂!”圣芒從碑里涌出來,往四周擴散,很快形成一個三丈寬的淡金光罩,將四根魂樁都罩在里面。
魂絲一碰到光罩,就“滋滋”響,黑煞氣散了不少,魂使的魂咒聲也頓了一下,驚訝地抬頭:“誰?!”
“你爺爺我!”李二狗趁機沖進去,黑驢蹄子往東樁的魂絲上拍,“啪”的一聲,魂絲瞬間斷了大半,透明的生魂虛影晃了晃,往光罩中央飄——蘇婉兒趕緊舉著引魂燈迎上去,藍光往虛影裹,“生魂別怕!跟著藍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