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屁股坐下去,那破床“嘎吱”一聲,差點沒給我散了架。
操,這條件,比我那出租屋還不如!
不過,郭警官千叮嚀萬囑咐,這地方夠隱蔽,李維漢那幫狗日的,一時半會兒應該摸不過來。
心里頭亂成一鍋粥,直播的時候是痛快,把李維漢那張?zhí)搨蔚哪樒ず莺莩闋€了,可痛快勁兒一過,那股子后怕和擔憂就跟潮水似的涌上來。
那孫子肯定氣得肺都炸了,接下來還不知道要使什么陰損招數(shù)。
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跟十五個吊桶打水似的。
我摸出手機,屏幕幽幽地亮起來,一條未讀信息。
是我媽發(fā)來的:“兒子,別怕,媽媽永遠支持你?!?/p>
就這么幾個字,媽的,跟針扎似的,一下子就戳中了我心里最軟的那塊地方。
眼眶子“騰”地就熱了,鼻子酸得不行。
我這人,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主兒,平時流血不流汗,可瞅見我媽這消息,那點兒硬氣勁兒差點就給卸了。
我猛吸了兩下鼻子,把那股子酸勁兒硬生生給壓了回去。
老子是林致遠,這點風浪算個屁!
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那股子霉味兒好像也沒那么沖鼻子了。
拳頭不由自主地攥得死死的,骨節(jié)捏得“咔吧”響。
李維漢,陳世昌,還有他們背后那些藏在陰溝里的老鼠,老子跟你們死磕到底!
這場硬仗,不打贏,老子名字倒過來寫!
不光為了我自己,為了我爸媽,為了瀟然,也為了所有被這幫畜生坑害過的老百姓!
腦子里正飛快地盤算著下一步棋該怎么走,是不是該再給郭警察去個電話,商量一下怎么把輿論再往上拱拱火。
就在我準備關(guān)燈瞇一會兒,養(yǎng)足精神的時候,耳朵尖突然一動——門外頭,傳來一陣極輕微的,幾乎細不可聞的腳步聲。
那聲音,輕飄飄的,像羽毛掃過地板,可在這死寂的深夜走廊里,卻他娘的清晰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我渾身的汗毛“噌”地一下全炸起來了,心臟“咚咚咚”地差點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不會吧?
這么快就找上門了?
郭警察不是說這地方保險嗎?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蹦了起來,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憋住了,耳朵緊緊貼著冰涼粗糙的門板,外面的腳步聲,好像……好像就在我門口停住了。
“誰在外面?”
我壓低了嗓子,盡量讓聲音聽起來鎮(zhèn)定,可那腔調(diào),我自己聽著都帶了點兒不易察覺的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