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早有預謀的布局者,是那個從二十年前就開始滲透、扭曲、篡改一切的人。
我翻出電腦里早已封存的資料庫,調(diào)出李維漢的公開履歷:畢業(yè)于南都大學文學院,導師正是陳老;參與“非遺文化復興聯(lián)盟”初期籌建工作;在聯(lián)盟解散前夜突然提交辭職報告,理由是“家庭原因”,隨后遠赴海外深造,再歸來已是跨國企業(yè)高管。
時間線嚴絲合縫。
而最關鍵的是——聯(lián)盟解散當晚,安保記錄顯示,最后離開辦公室的人,是他。
我打開母親留下的那本筆記本,一頁頁對照符號與陳老日記中的密碼體系。
當兩組數(shù)據(jù)重疊的瞬間,一段被加密的文字浮現(xiàn)出來:
“李維漢已接觸‘源’,恐其志不在護,而在控。”
母親早在十幾年前,就已察覺他的異心。
我閉上眼,回憶這些年與他的每一次交鋒。
第一次在城中村拆遷現(xiàn)場,他以“城市更新顧問”身份出現(xiàn),輕描淡寫幾句話,便讓我放棄維權;
第二次在公益拍賣會上,他“無意”透露某件文物的出處,引導輿論攻擊我的背景;
第三次,更是直接通過媒體放話,稱“火種基金會不過是情緒營銷的產(chǎn)物”。
每一次,我都以為是巧合,是商戰(zhàn)常態(tài)。
可現(xiàn)在回頭看——他是在引導我,一步步走向孤立,走向誤解,走向偏離真正的“火種”軌跡。
他在塑造我的公眾形象,也在塑造我的思維路徑。
他想讓我成為他劇本里的主角,一個被情緒驅(qū)動、被流量裹挾、最終被時代淘汰的“網(wǎng)紅英雄”。
可他忘了,我曾是個靠雙腳丈量城市的外賣員。
我知道怎么在迷宮般的巷子里找到出口。
我也知道,真正的線索,從來不在光鮮的會議室里,而在塵封的舊物中,在被遺忘的角落里。
第二天清晨,我獨自驅(qū)車前往城西的老街區(qū)。
陳老舊居還在,一棟上世紀九十年代的紅磚小樓,墻皮剝落,藤蔓爬滿窗框。
房產(chǎn)早已凍結,鑰匙由我保管。
我推開門,灰塵在陽光中飛舞。
書架傾頹,紙張泛黃,但我記得母親說過:“真正重要的東西,從不寫在顯眼處?!?/p>
我在書房角落翻找,一本厚重的《甲骨文考釋》吸引了我。
書頁間夾著一張泛黃的合影。
三人并肩而立:陳老居中,神情肅穆;李維漢站在左側(cè),年輕、儒雅,眼神卻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鋒利;而右側(cè)那人,戴著墨鏡,面容冷峻,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奇特的戒指——火焰環(huán)繞種子的圖騰,正是我在多起火種源相關案件中見過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