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投影在臨時調出的屏幕上——一群穿著白襯衫、戴著紅領巾的孩子站成三排,背景是斑駁的磚墻和一面歪斜的國旗。
我一眼就認出了年幼的自己,站在第三排最右邊,臉還帶著嬰兒肥,眼神怯生生的。
而站在隊伍側前方,扶著隊旗桿的那個女人……
我猛地站起身,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是她。
周蕓。
如今的縣婦聯副主任,全縣“婦女兒童權益保護先進個人”,電視上頻頻露面的模范干部。
可此刻,她就站在這張泛黃的照片里,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衫,左手扶旗,右手搭在一個孩子的肩上。
正是我。
“她不僅是你的班主任?!眳欠蓪<叶⒅聊唬曇舻统?,“我們查了教育局備案記錄——她是當年全村唯一具備正式教師編制的戶籍代辦人,所有戶口遷移、出生證明補錄,都要經她簽字上報。”
我咬緊牙關,腦中轟鳴作響。
接著,他又調出一份掃描件:我家九七年遷戶手續(xù)的原件影印本。
簽名欄上,寫著“周蕓”兩個字。
“比對一下。”他說。
技術人員將簽名與周蕓近年公開教案筆記進行筆跡重疊分析。
幾秒后,屏幕上出現綠色標記——七處特征點完全吻合,相似度98。6%。
“這不是巧合。”吳法律專家緩緩摘下眼鏡,目光如刀,“這是系統性頂替。有人從你出生那一刻起,就在為你偽造一個‘不存在’的身份?!?/p>
我站在原地,渾身發(fā)冷。
原來這么多年,我不是在尋找真相,而是一直活在別人的謊言里。
當晚,吳法律專家熬到凌晨三點,寫完《關于林致遠家族戶籍異常情況的司法建議書》。
證據鏈完整:地契歸屬、父親臨終聲紋比對、筆跡鑒定、紅領巾信物、舊內網IP溯源……每一份材料都被編好歸檔,密封后分別寄往省紀委監(jiān)委、公安部打拐辦、國務院信訪局。
與此同時,陳公益代表發(fā)起聯署行動。
三十家關注鄉(xiāng)村治理與教育公平的機構聯合發(fā)聲,要求啟動“清源行動”專項調查。
微博話題#誰替我扶了隊旗#閱讀量破五億,無數網友曬出童年合照,講述自己家族被“消失”的經歷。
第三天中午,中央某督導組正式宣布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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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發(fā)布的那一刻,我正坐在社區(qū)圖書館外的臺階上,手里還攥著那枚紅領巾。
手機瘋狂震動,新聞彈窗不斷跳出。
而就在此時,李維漢首次公開露面,在一場企業(yè)發(fā)布會上否認一切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