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評估師翻著那份侵權(quán)材料,嘴唇都在抖:“沒有數(shù)據(jù),都是故事……可現(xiàn)在,他們的‘數(shù)據(jù)’,是從我們的‘故事’里偷走的?!?/p>
那一刻,所有人都等著我說話。
聯(lián)盟的每一個人,八萬志愿者,十幾個試點國家的伙伴,都在等一個回應(yīng)。
但我沒去打官司。
于是,我在“歸家”官網(wǎng)上發(fā)布了《開源燈宣言》。
“所有技術(shù),開源。
所有流程,共享。
所有品牌標識,無償使用。
唯一條件:每一次點亮,請記錄下一個真實的故事,并傳回來。
我們不要專利,只要回響?!?/p>
消息發(fā)出后的七十二小時,世界開始燃燒。
東京一名程序員用廢棄路由器改裝出“夜燈箱”,為街頭流浪貓裝上感應(yīng)燈,每晚自動播放一段輕音樂,配文:“它不會說話,但也會怕黑?!?/p>
里約熱內(nèi)盧的貧民窟里,年輕人跳起即興舞蹈代替“敲門儀式”,鏡頭掃過墻上涂鴉:“今天有人來看我了。”
伊斯坦布爾一位年邁的詩人,在古城墻貼滿手寫紙條:“我存在。我曾愛過。我還沒走完?!?/p>
兩萬條視頻如星河傾瀉,匯聚成一部無聲卻震耳欲聾的《世界燈語錄》。
聯(lián)合國總部破例為其騰出中央展廳,展期三個月。
而那個所謂的“心靈燈”,在發(fā)布會前48小時,悄然取消全球上線。
官網(wǎng)下架,社媒靜默,仿佛從未存在過。
那天夜里,我回到歸家驛站。
老屋檐下的燈還亮著,風吹得它微微晃動,像一顆不肯安睡的心。
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新消息來自開羅:
“我們沒用你們的燈,但我們學會了點燈。”
我望著窗外。
春風正卷起新一批尋人啟事,紙片翻飛,像一群不肯落地的鳥。
而在遙遠的紐約,聯(lián)合國總部的展廳燈光剛剛亮起,第一排展柜前,已有人靜靜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