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手里的動作,眼神陡然變得警惕。
“你們是誰?”
“我是林致遠,火種計劃負責人?!蔽艺f,“我們來找你,是為了非遺傳承的事?!?/p>
他冷笑一聲:“又是來談復興?文化包裝?商業(yè)合作?”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如此抗拒。
“我們想請你一起參與,讓這項技藝真正被記住,而不是消失。”
“記?。俊彼湫Φ?,“你們所謂的‘復興’,不過是把老的東西披上新的外衣,賣給不懂的人。你們不是守護它,是在消費它?!?/p>
我一時語塞。
謝明遠在一旁輕聲解釋:“我們并沒有改變工藝流程,也沒有做任何商業(yè)化操作。”
“可你們用現代審美重新設計,還做文創(chuàng)產品?!编嵤啬Z氣更冷,“那是你們想要的非遺,不是它本來的樣子。”
我看著他,忽然意識到,這位真正的繼承者,并不認同我們的方式。
但他是對的嗎?又或者說,我們的方向,是否真的偏離了初心?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
當天下午,我邀請鄭守墨參加即將舉行的非遺工坊會議。
他沉默許久,最后只說了一句:“我可以去看看。”
會上,當張老介紹完整個項目的發(fā)展現狀后,鄭守墨站了起來。
“各位,我不否認你們的努力,但我必須指出,你們所延續(xù)的,并非真正的傳統(tǒng)?!?/p>
全場嘩然。
“張師傅并非嫡傳,而我,作為真正的繼承者,今天才第一次看到這個項目的成果。”他環(huán)視眾人,“你們用新形式包裝舊技藝,把它變成商品,變成展覽,變成網紅打卡點。你們有沒有想過,它原本的意義是什么?”
“意義?”我開口,“是延續(xù),是讓更多人了解并接受它。”
“可你們用的是你們的理解,而不是它的本質。”他冷冷地說。
空氣凝固了幾秒。
張老站在原地,沒有反駁,只是低聲道:“我愿意聽你說?!?/p>
鄭守墨望著他,
但我隱隱覺得,某種更深的真相,正在慢慢浮現。
而這場關于文化的爭論,才剛剛開始。
我站在非遺工坊會議廳的角落,目光在張老與鄭守墨之間來回游移。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復雜的情緒——有震驚、有質疑、也有期待。
李文化笑著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他年過半百,卻依舊神采奕奕,一雙眼睛透著深邃的光。
“各位,”他的聲音不高,卻極具分量,“我們今天面對的,并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關于‘正統(tǒng)’與‘傳承’該如何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