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shù)匿摷苤ㄑ阶黜?,仿佛這座被遺忘的礦場也在屏息等待。
“按計劃來。”我輕聲道。
謝負責人點頭,按下遙控器。
剎那間,礦坑上方的音響系統(tǒng)驟然響起——不是音樂,是一段粗糙卻真實的錄音。
“……那會兒孫女要交補習費,我剪了三天窗花,換了兩張‘時間幣’。社區(qū)服務中心的小姑娘說,能當五十塊用。我拿去交了費,老師還問我:‘奶奶,這上面畫的是啥?’我說,是我自己掙的?!?/p>
是王阿婆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鄉(xiāng)音,顫巍巍的,卻透著一股子驕傲。
緊接著,李老伯接了上來:“我教孩子寫毛筆字,換了一瓶降壓藥。以前覺得老了就沒用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也能幫上忙?!?/p>
五個老人,五段獨白,全是“時間銀行”試點中最平凡的交換故事。
他們的聲音在空曠的礦坑中回蕩,像鐘聲撞過山谷,一層層擴散開去。
人群安靜了。
有人低頭擦眼角,有記者放下了筆,連羅抵制者也微微怔住。
就在這寂靜中,一縷旋律悄然響起——《祭鐘謠》的調子,由遠及近,是老人們常哼的那段。
礦坑中央,一道身影緩緩走出。
青年舞者身披特制裝置服,衣擺上印著“時間幣”的紋樣,每一步都踩在歌聲的節(jié)拍上。
燈光從高處灑下,照出他背后展開的金屬翅翼,像一只從廢墟中重生的鳥。
他旋轉、騰躍,動作由緩至烈,仿佛在掙脫某種無形的鎖鏈。
忽然,一個佝僂的身影從觀眾席中站起。
是陳師傅,曾參與十年前礦難救援的老工人。
他一步步走向展臺,手里捧著一盞銹跡斑斑的礦燈,顫巍巍地掛在主展架上。
“這光,”他聲音沙啞,“照過死人,也該照活人。”
掌聲如雷。
那一刻,我不知是誰先開始的,直播觀看量猛地躥升——五百萬、六百萬……彈幕從質疑變成刷屏:“這才是文化!”“誰說普通人不能講故事?”“這燈,照進我心里了?!?/p>
我站在展臺邊緣,望著那盞礦燈在風中輕輕晃動,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聲音,真的可以成為武器。
不是用來攻擊,而是用來喚醒。
【新火燃起,跨界共振】
當晚,展覽正式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