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王記者遞來的那份泛黃紙頁,指尖微微發(fā)顫。
《新黎明計劃——基于創(chuàng)傷記憶的認知干預模型》,標題下那行小字像刀刻進眼底:項目顧問,李維漢。
而實驗地點赫然寫著:“華北某農業(yè)合作社試點”,時間標注是2014年至2015年秋季——正是父親合作社資金鏈斷裂、被強行征收土地的那段日子。
“這不可能……”我低聲說,聲音卻像卡在喉嚨里,“他怎么敢?”
王記者沒說話,只是把復印件輕輕推到我面前。
紙張邊緣已經卷曲泛黃,像是從某個塵封多年的檔案柜里翻出來的。
可最讓我心口發(fā)悶的是那一行手寫批注,在頁腳處用紅筆潦草地寫著:“認知重構成功案例:L氏家族情感割裂驗證通過?!?/p>
L氏……林家。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根鐵絲在里面來回拉扯。
2015年,父親病重住院,合作社賬目一夜之間出現巨額虧空,村長陳世昌帶著征收辦的人上門,說是政府規(guī)劃用地,補償款卻遲遲不到賬。
父親臨終前都沒能閉眼,只反復念著一句話:“他們改了賬本……也改了人心?!?/p>
我一直以為那是病痛中的胡話。
現在我才明白,他不是瘋了,他是看穿了一切。
我猛地抬頭看向王記者:“你是怎么找到這個的?”
“戰(zhàn)地跑多了,總有些不愿露面的情報源?!彼抗獬练€(wěn),“但真正讓我查下去的,是你上次在邊境放出去的那段音頻。技術分析顯示,那段‘遺言’不僅被剪輯過,還疊加了特定頻率的聲波引導信號——和‘新黎明計劃’文獻中描述的‘潛意識植入’手段完全一致?!?/p>
我攥緊拳頭,指甲嵌進掌心。
原來從那時起,我就已經被設計好了。
他們不只是要奪走土地,還要讓我恨父親、懷疑親情、最終孤立無援。
而這盤棋,李維漢布了整整十年。
孫的消息幾乎在同一時間傳來:“查到了!當年合作社的資金是通過一家注冊在開曼群島的殼公司轉移的,名字叫‘恒遠資源’。股東名單里有個叫陳德海的,是陳世昌的堂弟,負責后勤審批。所有異常支出都經他手簽字。”
“所以陳世昌不是貪圖小利那么簡單……他是執(zhí)行者。”我喃喃道。
這才是真正的陰謀——以心理操控為刃,以權力腐敗為鞘,一刀斬斷一個家庭的根基,再借資本之手完成收割。
我們必須反擊。
三天后,國際社區(qū)經濟仲裁庭臨時聽證會召開。
這場申訴我們準備已久,名義上是“歷史不公補償”,實則是要把那些藏在暗處的黑線一根根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