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竹千代現(xiàn)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他耍小聰明借看望家臣親眷的由頭去買了很多布偶,想買給阿鶴老虎布偶藏在其中,想著到時候親自分發(fā)下去,總可以讓老虎布偶留下來,等之后找機會帶給阿鶴……然而那個他剛進院門時因為地面坑洼而跌倒的2歲小屁孩死死抱住老虎布偶不松手……
作為一個8歲的大孩子和家主,他不能跟一個2歲的娃娃和家臣的孩子計較。
剛才拿著薙刀指著松平竹千代的少婦小夜姬和幾個年紀大一些的松平家臣家眷坐在一起嘰嘰喳喳:“剛才家主身上帶著好幾把脅差,看起來都不像個孩子,反而像是個悍勇的武士呢!”
“所以你就嚇得拿出薙刀了,還指著家主大人?”出聲調侃的老婦人是植村新六郎的老妻,她一邊調侃一邊拿松平竹千代送的針線縫補養(yǎng)子植村家貞的甲胄,“不愧是家主送的針呢,我這樣的眼睛都可以把線插進針眼……”
最近松平竹千代也和金試真學壞了,習得翻白眼暗地吐槽神技:【小夜姬拿刀是因為覺得我是個拍花子的,擔心兒子被我拐走吧,我哪里悍勇了?至于植村老太太的針眼——那是因為我知道有老太太所以特地買的針眼兒大的,和是不是我送出去得沒有關系……】
大久保家的夫人在和酒井忠次、石川數(shù)正一起教訓大久保彌八郎:“我說你個小家伙,我們在這里累死累活地干活兒,你卻跑出去玩耍!”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大久保彌八郎,臉上滿是憤怒。
大久保彌八郎,現(xiàn)年13歲,是留守駿河的安詳松平家家臣親眷中年紀第三大的男性,在石川數(shù)正和酒井忠次一人隨侍松平竹千代、一人在這片院落中修繕房屋時,由他負責看門……
大久保彌八郎低著頭,一臉委屈地說道:“我沒有去玩……只是看到外面有一只很漂亮的小鳥,就追了過去……”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如果剛才他在場看門,至少不會出現(xiàn)那么大的誤會。
酒井忠次和石川數(shù)正對視一眼,都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也明白,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充滿好奇心,但同時也需要有人來引導和教育。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就不要再責怪他了?!笔〝?shù)正開口道,“不過,下次一定要注意,不能再這樣亂跑了。”
大久保彌八郎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改正錯誤。而大久保家的夫人則嘆了口氣,還拿出他哥哥大久保忠世的例子,讓他好好學習……留守男性家眷中年紀第4大,現(xiàn)年11歲的鳥居鶴之助,以及鶴之助的弟弟犬之助一起圍觀大久保彌八郎挨批斗。
而與松平竹千代同歲的平巖七之助,則在和松平竹千代相認后,緊緊地握著松平竹千代贈送給他的那把脅差,緊緊地擁抱著松平竹千代,淚水不斷地從眼眶中涌出,臉上卻帶著欣喜若狂的笑容,讓人感到無比的欣慰。
原來,平巖七之助也是松平竹千代當年被送往駿河今川館時所帶的七名側近仕童之一,但不幸的是,他們在途中遭遇了戶田康光的截殺。松平竹千代最終前往尾張織田家,而這七名仕童也因此失散,其中只有平巖七之助幸運地存活下來。如今,兩人終于重逢,彼此都感慨萬分。
同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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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的渡邊半藏,則把脅差綁在了一桿長棍上,在院子中央當做大槍揮舞了起來。只見他雙手握住長棍,用力地在空中揮舞著,發(fā)出呼呼的風聲。他的動作嫻熟而有力,仿佛已經(jīng)練習過無數(shù)次。每一次揮動都帶著一股凌厲的氣勢,讓人不禁為之驚嘆。
然后是周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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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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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的松平甚六郎。他是松平竹千代的堂弟,來自于一大票松平分支中的長澤松平家。這個家族與眾不同,因為他們是少數(shù)支持安詳松平家的松平分支之一。而松平甚六郎正是長澤松平家第七代當主松平政忠的兒子。此刻,他站在那里,一臉的糾結。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按照周歲計算,領取一個可愛的熊狀布偶娃娃呢,還是按照虛歲來算,領取一把鋒利的脅差。這對他來說是個艱難的選擇,畢竟他還只是個年幼的孩子,對于這些東西并沒有太多的概念。最后,他的堂哥,從和平巖七之助的久別重逢中緩過來的松平竹千代替他做了選擇——松平家的孩子,應該全都要!
反正要給阿鶴的老虎布偶已經(jīng)送出去收不回來了,松平竹千代徹底看開……
之后是分發(fā)帶過來的的兩石糙米,雖然說起來勉強夠一個成年男人吃一年,但分發(fā)給那么多人,那就沒多少了,也就夠成年女性和半大小子吃那么幾天的,也算是松平竹千代對家臣親眷們的一點心意。
但分發(fā)下去之后,每家每戶還是自己勻了一把米給小夜姬,雖然小夜姬不斷拒絕,但還是攔不住其他人往她家的米袋里送一把米。
植村家的老太太發(fā)話了:“本多家的,大家愿意給你,你就收著,你和大家不一樣,我們好歹屋里人都還活著,你孤兒寡母的,干得活也是最多的,你不容易,大家都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