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些的幕臣,比如北條氏康說的要聯(lián)系的伊勢家家督、政所執(zhí)事——伊勢貞教,他在“幕府軍”行軍隊列中部核心位置,足利義藤牛車旁邊,邊騎馬邊看著稻田,想著接下來一兩個月后的“豐收”景象,回想起三四年前跟隨足利義晴離開京都,再回想起更早些時候的幾次離京和上洛……
【不想了,都是淚!特么能暢快吃飽白米飯的日子還是天文3年(1534年)6月,跟著養(yǎng)父伊勢貞忠大人代表幕府出使伊勢的分家——后北條家的時候。第二年父親大人就死了,然后當了這個無甚所謂的政所執(zhí)事,我能執(zhí)個der??!先代將軍臨死前握著我的手讓我輔佐現(xiàn)在的將軍大人,可是我除了能看出細川晴元那個貨色不靠譜,還能做什么……】伊勢貞孝不免有些頹唐。
他身側的蜷川親俊注意到伊勢貞孝的神態(tài),問道:“伊勢大人,不管怎么說,幕府這次是和三好家拼了個不勝不敗,然后重回京都,已經(jīng)是近幾十年來少有的振作之相,而您作為政所執(zhí)事,執(zhí)幕臣牛耳,加上關東又有強勢親族北條家,是幾十萬石大大名,有他們助力,處理一些事情也是游刃有余,如此您在幕府的權勢必然煊赫,又何必如此憂愁?”
伊勢貞孝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越過稻田,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京都城墻。
此時隊伍已經(jīng)離城區(qū)不遠,他們已經(jīng)可以看見京都的一些建筑,雖然三好家之前動員町人做一些裝飾,但是在“繁華”的裝飾之下,還是能看到墻體等建筑本身的破敗之相。
隨著隊伍逐漸接近城區(qū),京都的輪廓終于清晰起來。
三好家顯然做了些表面功夫——街道兩旁懸掛著嶄新的幔幕,沿途商鋪門前擺著香案,甚至有些地方還搭建了臨時彩樓。然而,在這些繁華的裝飾之下,建筑的破敗之相卻無法掩蓋:
城墻上的磚石多有剝落,修補的痕跡粗糙不堪;
屋頂?shù)耐咂瑲埲辈蝗?,有些甚至用茅草臨時填補;
街道雖然清掃過,但角落里的垃圾和雜草依然隱約可見……
不是三好家故意把一個破敗的京都交給將軍,而是這時候的京都本就如此,足利義教統(tǒng)治時期,也就是室町幕府的巔峰期,京都常年人口15萬有余,而應仁之亂后,原本集中在此地的各國守護回國;有點實力的公卿逃回莊園或者尋求如朝倉、大內、今川這樣的大名庇護;町眾遭到二十萬人的東西軍街壘戰(zhàn)蹂躪逃亡。整個京都只剩下幾萬人,足利義藤想要在京都重開幕政,說起來容易,但是這座他所要依托的城市,恐怕很難支撐起來幕府的架構……
“伊勢大人!不知現(xiàn)在京都伊勢家和備中伊勢……不……和相模北條家,關系如何?”那用幕府不多的財富勉力裝飾的牛車里,傳出足利義藤詢問的聲音。
“將軍殿樣,我們兩方關系尚可,雖沒有交惡,但也只是尚可……”伊勢貞教回答道。
“那樣就夠了……如果他們有人上洛,不管他們上洛目的是什么,只要身份不是很低,可以引薦到御所來!”足利義藤說道。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