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唱完第一句,他就猛地停住了。他心里清楚,后面的詞要是唱出來,肯定要出事兒……
此時,醉醺醺的今川義元眼睛放光,他覺得兒子才華突出,不寫和歌簡直屈才了。他興奮地向前邁了一步,卻因醉酒腳下一滑,差點摔倒。站穩(wěn)后,他大聲喊道:“汨羅淵中波濤動,巫山峰旁亂云飛……何等宏偉風雅的景象……然后呢……?”
今川義真一臉平靜地回道:“沒然后了……”廢話,在當下泥轟,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家比今川家更稱得上“權貴”、“豪閥”的,兩只手就數(shù)得過來——因為算上一部分沒有自知之明的公卿,不然武家內(nèi)一只手也就夠了。
今川義元聽后,滿臉失望,揮了揮手,帶著酒氣說道:“無趣!”
便轉(zhuǎn)身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汨羅淵中波濤動,巫山峰旁亂云飛……你們覺得怎么續(xù)好?”今川義元臉上的白粉掩蓋不住他酒精中毒造成的臉部毛細血管崩裂造成的紅臉……
……
尾張國,末森城。
許久沒出現(xiàn)在家臣還有競爭對手們面前的織田信秀面色紅潤地出現(xiàn)在了織田彈正忠家的尾牙宴上,原本有些暗流洶涌的尾張局勢為之迅速平靜。
畢竟原本歷史上桶狹間前的織田信長只是“尾張大傻瓜”;桶狹間后的織田信長才配得上“尾張之虎”的兒子;統(tǒng)一濃尾平原后才算得上一方霸主、百萬石大大名;而在擊垮淺井、朝倉,火燒比叡山延歷寺后,才稱得上是“第六天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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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近這兩三個月織田信長除了偶爾脫線外,處理家族事務,平衡織田彈正忠家跟大和守家、伊勢守家乃至尾張守護斯波武衛(wèi)家之間的利益齟齬,對三河、美濃兩個戰(zhàn)略方向上的外交活動,在平手政秀輔佐下,都算是做得兢兢業(yè)業(yè),甚至還清掃了末森城、那古野城、熱田神宮、勝幡城等彈正忠家控制經(jīng)濟重鎮(zhèn)中的城狐社鼠,給彈正忠家?guī)硪还P額外收入的同時營造了更好的商業(yè)環(huán)境。某些之前看殺馬特信長不順眼的織田家臣都覺得他似乎還行了。
但是,現(xiàn)在的信長就是那個“尾張大傻瓜”,連弟弟織田信行勾連伊勢北畠家、駿河今川家的行動都不清楚,就更別說能靠他的威信鎮(zhèn)住尾張蠢蠢欲動的其他勢力了。
但是,“謠傳”病得不輕的織田信秀不同,他作為尾張國代表性的戰(zhàn)國大名,維多利亞3和十字軍之王3的16世紀經(jīng)典玩家,他的鎮(zhèn)場效果,不論是對外還是對內(nèi),都不是桶狹間前的“尾張大傻瓜”能碰瓷的,只要他還健康地活著,不管是主君的主君的其他家臣,還是其他同宗,都不敢有過多異動。
在織田信秀中氣十足地念完熱田神宮和津島牛頭天王神社給他們家寫的新年祝禱辭后,連織田信行都懷疑,自己聯(lián)系伊勢北畠家還有駿河今川家的行動是不是太早了?母親大人不是說父親身體狀況糟糕嗎?可看父親這個樣子,明顯還沒到他來擔心織田彈正忠家未來的時候……
正當織田信行決定“真。父慈子孝”,暫緩搞那些勾連外人的小動作時,織田信長那賤兮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老爹,你沒事了?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回那古野?”
織田信秀寵溺一笑:“哼,你小子!這段時間你再受點累,體諒一下我,等天氣轉(zhuǎn)暖就行?!?/p>
“嗨嗨嗨……”原本有些興奮的織田信長肉眼可見地消沉了下去。
這一幕讓織田信行無法忍受,他自覺已經(jīng)很努力了,一言一行都力圖展示一個家臣口中優(yōu)秀的武家棟梁該有的樣子,但為什么沒有機會,父親依舊不認可自己,反而如此看中那個“傻瓜”?
但織田信行還是強壓住了自己的憤怒,只是看著在那里以奇怪步伐跳《敦盛》,哼唱“人間五十年”的織田信長,暗暗決定,父慈子孝是真父慈子孝,但兄友弟恭,可就是“兄友弟恭”了!和駿河今川家還有伊勢北畠家的聯(lián)系,必須繼續(xù)推進下去,讓織田信長這種蝮蛇女婿兼蟲豸掌控織田彈正忠家,怎么能治理好尾張國呢?
……
美濃國,稻葉山城。
在駿河今川家的父親嫌棄呆瓜兒子文思太監(jiān)太快,尾張織田彈正忠家父子之間在糾結(jié)父慈子孝還是兄友弟恭時,齋藤家……似乎不用考慮這些事情了……
蝮蛇的兒子自以為是鷹的兒子——血緣上也的確說不大準,所以并沒有參與齋藤家的過年活動,反而在土岐家……
如果說織田信秀出席織田彈正忠家的尾牙,讓尾張局勢瞬間平靜的話;齋藤義龍的不出席,就讓美濃局勢更加波云詭譎。
齋藤道三看著部分家臣之間的交頭接耳或者眼神交流,就知道自家對美濃國的統(tǒng)治,已經(jīng)面臨來自內(nèi)部的最大挑戰(zhàn)。
不同于high到把少主強行一臺到臺子上唱歌的今川家,也不同于一本正經(jīng)慶祝的織田家,齋藤家的晚宴在詭異的氣氛中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