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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寶玉”回家（第1頁）

處理完“猴子”木下秀吉相關(guān)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幾天，那幾日的忙碌與紛擾仿佛還在今川義真的心頭縈繞。冬日凜冽的寒風(fēng)像是大自然無形的手，試圖拂去那些殘留的緊張氣氛，卻只是讓空氣愈發(fā)寒冷刺骨。

今川義真在這短暫的平靜中繼續(xù)前行，他并未察覺到命運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動，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位友人在離開“猴子”后，竟與一只的“犬”相遇，更不知這看似平常的相遇，而那只“犬”在一連串倒霉之后，終于遇到了一個幸運日，終將成為“濃尾一本槍”，會如同一顆被擲入湖面的石子，在未來給今川義真帶來一圈有點小麻煩的漣漪。

此時，今川義真和井伊直親兩波人正一同趕路。冬日的暖陽無力地灑在大地上，像是一位年邁的長者，雖努力散發(fā)著溫暖，卻被這嚴(yán)寒的世界削弱了光芒。地面上是一層薄薄的積雪，宛如大地披上了一件斑駁的銀白披風(fēng)，在馬蹄和腳步的踐踏下，發(fā)出輕微的嘎吱聲。他們的隊伍在這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或深或淺的印記，像是在白色畫卷上勾勒出一幅雜亂而又充滿生機的行軍圖。

今川義真騎在馬上，身姿挺拔，目光深邃而銳利。他微微瞇起眼睛，視線越過前方眾人，落在了兩邊的連綿丘陵上。那丘陵在冬日的裝扮下，像是一條沉睡的八岐大蛇，白色的雪覆蓋在它起伏的身軀上，勾勒出優(yōu)美而雄渾的曲線。每一個坡面都像是被精心雕琢過的美玉，閃耀著微微的寒光。偶爾有幾棵頑強的樹木從雪中探出枝干，黑色的枝椏在白色的背景下顯得格外突兀，像是大蛇身上豎起的尖刺。

井伊谷北端，今川義真的目光緩緩移動，看向狹窄通道另一側(cè)的人煙。那里，幾縷輕煙裊裊升起，在寒冷的空氣中緩緩盤旋，像是大地呼出的氣息。房屋的輪廓在煙霧中若隱若現(xiàn)，給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幾分煙火氣。今川義真不禁感慨道：“這才像個城池??！”他一邊說著，一邊勒緊韁繩，讓馬停下腳步。他微微抬起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贊嘆和思考，“其他見過的城池連個外圈防御都沒有，擺明了就是等著被人家燒討搶劫的命?！彼穆曇粼诳諘绲难┑刂谢厥?，帶著幾分嚴(yán)肅和感慨。

“呃，五郎大人，我們井伊谷也沒有外圈的人工防御啊……”小野朝直聽到今川義真的話，心中猛地一緊。他騎在馬上，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雙手緊緊地握住韁繩，韁繩在他的手中微微顫抖。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和擔(dān)憂，額頭上甚至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盡管這寒冷的天氣本不應(yīng)如此。他還以為對方還存有今川井伊對立的想法，暗諷井伊家的防御是在防備主君和其他同僚，于是連忙解釋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

“不不不，我不是說人工防御?！苯翊x真連忙擺手，他的動作幅度很大，手臂在空中劃過一道有力的弧線。他驅(qū)馬向前走了幾步，馬蹄揚起一些細(xì)碎的雪沫。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周圍的山巒，像是一位正在審視戰(zhàn)場的將軍，“我是說這天然的地形，簡直完美。”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馬鞭指著遠(yuǎn)處的幾個山頭，“只要在幾處制高點還有谷口做好警戒，就可以憑借一些簡單工事和這連綿的山勢一起構(gòu)成一座‘難攻不落’的城池?！彼难凵裰虚W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這座理想中的堅固堡壘?！霸谶@種防御之下，力攻的話，不知道要填進去多少人命。而且谷內(nèi)有田有水，長期相持也能維持很久?！彼f著，微微點頭，對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

“五郎大人似乎對用城池把城下町保護起來很有執(zhí)念?。俊本林庇H問道。他下了馬，把韁繩遞給身邊的近藤康用，然后大步走到今川義真身邊。他的步伐沉穩(wěn)有力，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他抬頭看著今川義真，眼中帶著好奇和探究，“聽說天朝那邊的城池都是這樣的，城中長官領(lǐng)主住的地方肯定豪華，但卻不如我日本城主們會以居所或者離居所近的地方建設(shè)櫓臺天守等設(shè)施那樣堅固安全，但是天朝城池的外圈，卻有高大城墻和寬深的溝壑?！彼贿呎f著，一邊用手比劃著城墻和溝壑的樣子，仿佛自己親眼見過一般。

“是啊。”今川義真翻身下馬，他的動作敏捷而利落。他把韁繩交給朝比奈又太郎后，緩緩踱步，腳下的積雪在他的踩踏下發(fā)出輕微的聲響。他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走到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諸多城都是如您所說，這種情況下城池里居住的町人住民甚至一些家臣武士，他們的住所在戰(zhàn)時也會直面來襲的敵軍。”

今川義真停下腳步，望向遠(yuǎn)方，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憐憫和無奈。他仿佛看到了戰(zhàn)時那慘烈的場景：火焰在房屋間肆虐，濃煙滾滾，百姓們驚慌失措地奔跑，家臣武士們在城主的居館陣屋前拼死抵抗?！八麄冏约弘S城主籠城防御，他們在城主的居館陣屋，看著自己的居所財物被敵人焚燒殆盡，而自己是為了保護主君的城池才會損失如此巨大的……這種情況下，我可真不敢用他們來防守自己的城館啊……”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呼出的氣息在寒冷的空氣中化作一團白霧，緩緩消散。

周圍的武士們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有的微微點頭，有的則若有所思。他們的身影在雪地中錯落有致，有的站在馬匹旁邊，輕輕撫摸著馬的鬃毛；有的則聚在一起，小聲地討論著。寒風(fēng)依舊呼嘯著，吹起他們的衣角和發(fā)絲，但他們的注意力都被這場關(guān)于城池防御的討論所吸引，仿佛忘記了這冬日的嚴(yán)寒。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今川義真等人的思考和討論，如同這冬日里的一把火，雖然微弱，卻有著溫暖人心和指引方向的力量。

“五郎，你是想起了那個村子南岸的屋子，還有平次新一他們了？”岡部元信聽著師弟的話，問道。

“是啊。一想到他們一年糧食的四成上繳給今……各級領(lǐng)主和官府，卻連在面對惡黨時，還得額外湊錢雇傭武士，連自己的屋子都被燒了……”

岡部元信很好奇:“你在發(fā)什么癔癥？明國的書看多了，這里不是天朝，是泥轟，世界的粟末邊土，自天皇令制崩潰，這幾百年來各級武士斗惡比狠，那些農(nóng)民是聞戰(zhàn)也喜，那村長彌右衛(wèi)門的話，聽聽就好了，當(dāng)年斯波家在遠(yuǎn)江國戰(zhàn)敗之后，讓你……不是，讓我今川家頭疼的潰兵惡黨肯定也有他一個，不然他哪那么懂……”

今川義真:……

岡部元信繼續(xù)解釋:“你與其擔(dān)心自己一方的城池城下町的町人、鄉(xiāng)村的農(nóng)人被敵人燒討劫掠，不如把他們組織好，趁著農(nóng)閑去別人領(lǐng)地?zé)懡俾?，有別人家的錢糧可以搶，他們……”

今川義真表示不想說話，他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點對當(dāng)?shù)厝说耐樾?，也被岡部元信的三言兩語給打沒了，還是安安心心用好殺戮系統(tǒng)吧……

“諸位，井伊谷城就在對面的山頭，我們走吧?！痹诟咛庍b遙俯瞰了自己家鄉(xiāng)的井伊直親對眾人邀請道。

“走~”十幾人上馬再走……

井伊谷在今川義真看來，約摸有后世天朝一個閩浙這種多丘陵省份一個鄉(xiāng)的規(guī)模，谷的底部類似鄉(xiāng)政府所在的有固定集市的最大自然村，四周的河谷山包散落著一些更小的村落跟一些領(lǐng)主的陣屋，谷底平地的自然村承接著區(qū)域內(nèi)一定商品流通和手工業(yè)聚集地的職能，今川義真看到了幾家不大的手工作坊和商鋪，周圍的肥沃農(nóng)田則是整個“鄉(xiāng)域生態(tài)”的真正支柱。

很快，眾人便穿過了一小片“城下町”——其實也就是村落商業(yè)手工業(yè)聚集區(qū)，爬起了一座山包，那個山包之上，就是井伊宗家的居館所在。

得知養(yǎng)子（兼堂弟）歸來的井伊直盛帶著侍從家臣出了居館迎接。

“父親大人！”井伊直親打了聲招呼后鞠躬行禮。

“龜之丞！”井伊直盛兩手輕搭在養(yǎng)子的兩臂，欣喜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