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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內(nèi),山城國,京都郊外,小泉城外。
將軍足利義藤的大軍已經(jīng)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這個不大,但是頗具戰(zhàn)略意義的平城。
酷暑驕陽下,幕府軍本陣中,足利義藤看著發(fā)動最新一輪攻勢的六角家河田備隊,心思有些焦急,畢竟他們是傾巢出動,連靈山城都不管了的,如果不能快速進(jìn)占小泉城……被換家的細(xì)川晴元,這個還熱乎的案例還在他面前呢!
“殿下無需憂慮……”六角定賴似乎看出了烏帽子子的心思:“靈山城和如意岳不一樣,如意岳被奪,細(xì)川軍失了地利同時也被切斷了來自東面的后勤,可是靈山城不一樣,就算被三好軍占據(jù),因為距離的緣故,也很難靠小泉城和靈山城前后圍堵我們,并且我們的后勤來自北面,那里威脅不到我們的補給線。所以,現(xiàn)在且看二三子怎么攻伐?!?/p>
“可是大人,就算不用擔(dān)憂靈山城的情況,為什么不動用強大力量快速攻下小泉城,只是讓人……”
足利義藤說的沒錯,小泉城土堀城垣邊上的戰(zhàn)斗,的確難稱激烈,將軍方有弓鐵炮隊,最起碼鐵炮射程比小泉城上居高臨下的和弓射程還是要遠(yuǎn)的,但是也沒用出用鐵炮壓制對方和弓,然后掩護(hù)近戰(zhàn)攻城部隊的效果。
六角定賴嘆了一口氣:“孩子,你覺得六角家對幕府忠誠嗎?”
“大人為什么這么問?您當(dāng)然是幕府的忠臣,甚至不考慮這些,您也可以說是在下的父親,比先代將軍更加稱職的父親!”足利義藤這句話可不是類似于“布嘌呤半升,未逢明爹”那樣的話,而是真真切切有些孺慕之情在的。
至于足利義晴這個親爹,自打足利義藤懂事起,不是帶著自己流亡就是在流亡的路上,真正能如一座山那樣擋住一些風(fēng)雨的,還真是這個現(xiàn)在佝僂的老人。
“你說的沒錯,我這個六角家督的確還算有些忠心,再不濟,看你從小少年長到青年的感情還是有的……但是,六角家,可不僅僅是我一個家督啊!”六角定賴對烏帽子子說道,“孩子,我今天再教你一句話:在這戰(zhàn)國亂世,我忠臣的忠臣,不一定是我的忠臣!”
還沒等足利義藤來得及回應(yīng),只見六角定賴迅速地抓起一把鐵炮。
隨著六角定賴的一聲令下,原本抬著他涂輿的八名武士以及身后抬著馬印的武士們,齊聲高呼:“嗨!”然后他們齊心協(xié)力地抬起涂輿,如同一股洶涌的洪流一般,急速地朝著前方?jīng)_去。
足利義藤驚愕地看著這一幕,他完全沒有想到六角定賴會如此果斷和決絕。眨眼之間,六角定賴就已經(jīng)坐著涂輿,在眾人的簇?fù)硐?,風(fēng)馳電掣般地向前線疾馳而去。
在這飛奔的過程中,還不時傳來六角定賴那中氣十足的大叫聲:“全軍挺進(jìn)!”這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戰(zhàn)場上回蕩,激勵著每一個士兵奮勇向前。
就在涂輿即將沖到小泉城和弓的射程附近時,六角定賴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只聽“嘭”的一聲巨響,鐵炮的轟鳴聲震耳欲聾。緊接著,一顆鉛彈如流星般劃過天際,直直地朝著前方飛去。
令人驚訝的是,這顆炮彈竟然精準(zhǔn)地?fù)糁辛艘幻姑沟奈涫浚∧敲涫可踔羴聿患鞍l(fā)出一聲慘叫,就被鐵炮擊中,瞬間倒地不起。
接下來,六角定賴舉起采配,高呼“內(nèi)藤、蒲生、河田等眾,全軍出擊!”,似乎還是以前那個威壓近江,輻射美濃、伊賀,在京都都有很大影響的近江霸主。
六角軍在老將鼓舞之下,士氣驟然如虹,雖然雜賀眾的鐵炮掩護(hù)依然和之前差不多,可是六角軍的攻勢卻猛然如驚濤駭浪,一陣一陣地向小泉城撲去!
“轟!”
小泉城的大手門轟然崩塌,戰(zhàn)斗進(jìn)入了最激烈的階段,六角定賴的涂輿和馬印緩緩向前,六角家武士們的攻勢愈發(fā)凌厲……
兩刻鐘后,小泉城城代在櫓臺上剖腹自盡,這座城池也毫無懸念地落入幕府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