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飛英悄無聲息地飄落在程訪身后,語氣陰沉:“大公子和一個女子睡在暖炕上?!鳖D了頓,又補(bǔ)充了一句,“衣裳扔了滿地?!?/p>
背后陡然出現(xiàn)了聲音,嚇得程訪一個激靈后脖頸汗毛都立了起來。
他強(qiáng)忍著蹦起來的沖動,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腳步。
“那個大公子?難道是安陸侯府的那位?”
飛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慢吞吞地“嗯”了一聲。
程訪忍不住驚嘆道:“聽說府上的大公子,后院花團(tuán)錦簇,為何還要在此偷置外室?”
“大約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吧?!睖厍鍖幫虏弁辏岋w英去尋發(fā)財,“發(fā)財若是得空,讓他回去一趟,把沈沐懷的下落告訴我那侄媳,免得她擔(dān)憂。”
飛英臨走前又看了程訪一眼,方才飛走。
程訪被她看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她為何這般看我。”怪嚇人的。
后半句,他沒好意思說出來。
溫清寧道:“大約是氣你說她被抓住的那番話……飛英練功十分刻苦,又少年心性,縣尉莫怪?!?/p>
石坦抱著一團(tuán)衣裳,滿頭大汗的跑到溫清寧面前,手臂往前一送,激動道:
“老師,找到了!衣裳被藏在閭氏的衣柜里,上面還壓了不少衣物。我已經(jīng)比對過,和閭氏所穿的尺寸不一樣?!?/p>
“干的不錯?!睖厍鍖幙滟澚艘痪?,接過衣裳回到西廂房欲與黃素素的身形做比照。
剛一展開,就看到上面的破損。
石坦在旁說道:“破損在肩頭、衣襟還有裙擺處,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yàn)推斷……應(yīng)該是受到侵犯時被歹徒撕裂。”
“這么說兇手果然另有其人!”程訪神色一肅,望向蓋著破損衣裳的黃素素緩緩分析道,“那兇手在對黃素素施暴過程中,因被黃素素用剪刀扎傷,憤怒之下,把人捂死,其后將黃素素投入浴桶中,偽裝成溺水自殺?!?/p>
他越說越氣,憤憤道:“那呂氏和黃向文定然知情,卻幫著兇手掩蓋真相,當(dāng)真是可惡至極!我這就去嚴(yán)加拷問,一定要讓他二人招出真兇是誰?!?/p>
“程縣尉且慢,破案不可養(yǎng)成輕易動刑的習(xí)慣。且如今皆是猜測,尚且缺乏證據(jù)?!睖厍鍖幇讶藬r下。
程訪激動道:“如果不用刑,以那閭氏的刁纏,定不會老實(shí)交代。”
溫清寧說道:“對于真兇我已經(jīng)有所猜測,待去武侯鋪和房門處詢問的差役回來再說。趁著這個時間,我們再在黃家轉(zhuǎn)一轉(zhuǎn),也許會有別的發(fā)現(xiàn)……我看這些記錄中提到過閭氏和黃向文是有一個兒子的,為何這黃家只有他們?nèi)司幼。俊?/p>
程訪甕聲甕氣道:“我去問問?!?/p>
“同去。”
溫清寧見他臉色難看,知道他是因自己的阻攔心中不快,無奈嘆息。
動用刑罰雖然是撬開真相的捷徑,卻也是最容易釀成冤案的根源。
古往今來,有多少無辜者是在酷刑下屈打成招,枉死留憾,更甚者會引起冤死者家人的報復(fù),釀出又一輪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