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受過魏武卒特訓的人,想要摘下敵人項上人頭,不過探囊取物。
至于對方會不會逃走……
戶籍改不了,他一介平民,若非真的有接觸,又哪里知道什么魏武卒?
到時若他自己逃跑,就將此事昭告天下,不必秦軍動手,自有隱藏民間的魏武卒殺人。
唯有燕琮并不贊同:“按我《秦律》,哪怕為血親復仇,也不許殺人,此乃重罪?!?/p>
“秦君為長遠計,也不可因此人有功而放縱。”
公主文在馬車中頓時皺眉:果然是死讀書的蠢腦袋!一罪人而已,想取人性命,何處不可得?
可若是得到這什么【魏武卒】的消息,恐怕父王也要論功行賞。孰輕孰重,他怎么還死腦筋?
就連燕瑛也無奈:
“燕琮,他若說出魏武卒,你可知是多大的功勞?”
燕琮仍舊搖頭,少年氣十足的臉上自有堅定:
“我只知,律法不可輕擾。”
“今日為此功勞退讓,明日便要為人情退讓。貴人退讓,官員吏民也退讓。”
“長此以往,我《秦律》行如空本,國祚將亂?!?/p>
“貴人,王子公主,阿姊,此事不可輕為!”
“還請三思?!?/p>
他如此死腦筋,如今也反復強調,明明是朽木一般不知變通,秦時卻定定看著他,眸光中全是說不出的滿意。
“真好啊?!?/p>
她攔下仍要勸說的燕瑛:“燕將軍教子有方,后繼人才袞袞。”
為將為官,宛轉油滑者容易成事,包括秦時自己,都不是什么格外堅守原則之人。
只要能好好活下去,她的一切都可以作為手段。
燕瑛能駐守百越多方牽制,同樣也是靈變思通之人。
但是,燕琮不一樣。
堅定,持正,忠誠。
君子獨處守正,不橈眾枉。
秦時深深笑開,目光全是欣賞與恭祝:
“燕郡尉,當為此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