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鉆入鼻腔,季晚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慘白的天花板。她眨了眨眼,視線逐漸清晰,看到點滴瓶里的液體正一滴一滴落下。
這是……醫(yī)院?
她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渾身無力。右手背上插著輸液針,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這不是她記憶中那雙布滿針眼、蒼白枯瘦的手。
“你醒了?”陌生又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傳來,季晚渾身一震。這個聲音,她已經整整三十年沒有聽到了。
她轉過頭,看到男人年輕的面容。烏黑的頭發(fā)還沒有染上霜白,眼角的皺紋也沒有那么深。他手里端著一個保溫桶,正關切地看著她。
“啊……”季晚張了張嘴,聲音沙啞。
“別說話,先喝點水。”
男人放下保溫桶,輕輕扶她坐起來,“你的左手和左手臂都有傷,先動作慢一些。你媽媽剛剛才走,要我打電話聯(lián)系你的家人嗎?”
受傷?
季晚愣住了。
她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四十八歲,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意識。
怎么一睜眼,回到了2000年?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天是7月10日。
這是她高考結束的第二天,也是她人生的轉折點。
上一世,她因為這場意外給家里帶來了富足的生活,但是卻錯過了填報志愿的最佳時機,最后只能去一所普通大學。
“我的準考證呢?”她急切地問。
“在這兒。”
男人從床頭柜上拿起來一個學生式樣的書包遞過去,“醫(yī)生說你的腿沒有大問題,但是腳踝那里有輕微骨裂,所以還是打了石膏,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說。”
季晚接過書包,手指微微發(fā)抖。
她記得自己的高考分數(shù)是686分,這個分數(shù)在2000年如果不挑專業(yè),應該是可以上b大的。但上一世因為受傷,她被養(yǎng)母蒙蔽,最終被改了志愿,最后只能去一所普通重點大學。
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蟬鳴聲此起彼伏。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進來,在白色的床單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這一世,她絕不會再讓機會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