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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一年上元節(jié)。
連寶珍原都以為今年娘子不打算出門,沒想到陳令安依舊讓人去備馬車。
寶珍一想也是,娘子最是喜歡熱鬧,哪里受得住悶在府里。不說姐兒,就連國公爺,不也跟國公夫人單獨(dú)出門去了。
那賽六娘雖開了個(gè)館子,但每年都會(huì)到武懷門那處占個(gè)地兒,她特意在臺子邊等著陳令安,見她來忙擠過來行了萬福:“您可比往年晚了些,這都開始好會(huì)兒了?!?/p>
陳令安笑了笑:“你這班子人可愈發(fā)多了?!?/p>
“還不是托您的福?!辟惲镄χf過來個(gè)沉甸甸的荷囊,“知道娘子您不缺,但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我那館子開著,不說無賴之徒,就是附近官差都客客氣氣的,可不是都沾了您的光?!?/p>
陳令安忍不住微微挑了下眉,她可沒那閑情逸趣令人打點(diǎn)官差,卻未否認(rèn),讓寶珍接了荷囊。
武懷門這會(huì)兒人擠著人,還是寶珍費(fèi)心擋著才能讓她們好好說幾句話,忽聽的那邊人群中傳來聲:“長姐?!?/p>
陳令安沒注意,寶珍循聲踮腳看去,湊近了陳令安輕聲道:“娘子,是二爺和二夫人。”
果然陶幼金穿過人群過來了,旁邊還跟著道貌岸然的陳元卿:“長姐,早知道你今兒出門,方才我就與你一同來了?!?/p>
陳令安瞥了眼陳元卿,男人的不咸不淡道了句:“長姐?!?/p>
賽六娘早猜到陳令安身份不一般,再看來的這兩位,站著如同璧人,這相公一看就身居高位。
“剛才我在臺下瞧過你,原來你竟是與長姐認(rèn)得的,可真是好。”陶幼金喜道,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男人眉頭早皺起。
陳令安就不是個(gè)安分的,看她來往的都是些什么人,連這女相撲手她都能沾點(diǎn)邊。
不過男人瞧著身旁婦人面上笑容,終究保持了沉默。
賽六娘嘴甜,回了幼金兩句,方行禮回了臺子上。
街上人這么多,也就陶幼金這小娘子心實(shí),陳令安心想,要她和陳元卿互相看見了怕只會(huì)默不作聲。
“你要喜歡,回頭我?guī)闳ニ^子里去,她開了個(gè)角抵館。”陳令安笑道,完全不管陳元卿完全沉下的臉。
“好啊。”幼金應(yīng)下,又道,“長姐,一會(huì)去太清樓里坐坐罷,我剛聽人說這兒的消夜果子做得極好吃,還有圓子也不錯(cuò)。”
還有誰比陳令安更知道太清樓,她正要拒絕,卻聽得陳元卿開口:“一起罷?!?/p>
這人定然是故意的,錙銖必較,哪有半點(diǎn)君子風(fēng)范。
陳令安輕撫了下指尖道:“好?!?/p>
要以后有他趙三的地方她都避而遠(yuǎn)之,再過些年,怕哪里都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不過趙三沒瞧見,倒遇上了自家女兒,小娘子眼尖,忙走來給他們請安。
太清樓生意極好,玉姐兒她們這座一月前就提前訂下,就在一樓靠窗的地方,陶幼金這臨時(shí)想著來,連位置都沒了。
“母親,不若與我們同坐,我去問下嬋姐兒?!庇窠銉乎剀X了半天道。
小娘子走過去低語了幾句,又來迎他們:“嬋姐兒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