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金看著陳令安眉心那點(diǎn)紅,竟不由自主地臉紅了,愣愣地由她牽著手。
寶珍伺候陳令安梳洗完,陳令安帕子掩著打了個(gè)哈欠,與幼金道:“幼娘你回去歇著,我自己去就好?!?/p>
幼金鬧不懂究竟什么情況,不過還是聽她的話回了箬山院。
國公府里“留亭”,以前趙鄴幼時(shí)來府上倒是來這兒過,陳元卿默不作聲領(lǐng)了他來。
趙鄴指著那亭子下面的假山石洞笑道:“陳二,你可還記得,我那會(huì)兒頑劣,差點(diǎn)從上頭掉下來,還是安娘從樓上窗欞爬下來把我拉住的?!?/p>
陳元卿抿唇想了想點(diǎn)頭。
“如今雖除了服,但陵墓尚未修好,先皇靈柩當(dāng)要再停五六月才能下葬,我也算是有孝在身?!壁w鄴看了他會(huì)兒忽道。
兩人都是聰明的人,趙鄴這話說得莫名,但陳元卿聽懂了。
陳元卿雖是清楚兩人糾葛,但身為帝王,深夜來到臣子府中私見外眷已是極大不妥,若再做出些過分的事,丟的可是陳家的面子。
如果叫林氏曉得,只怕要將陳元卿罵死,明日就能穿著誥命服去太后宮中哭。
他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臣先告退。”
陳令安獨(dú)自在亭子二樓吹了會(huì)兒冷風(fēng),走過去欲將窗欞掩上,一低頭,就瞧見趙鄴人站在窗下看她。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似籠了層薄薄的紗,這人如今大權(quán)在握,當(dāng)真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他站在那處,輕喚了她聲:“安娘?!?/p>
陳令安關(guān)了窗。
那人帶著滿身夜露而來。
他順手掩了門,在她面前石桌坐下。
陳令安卻突然起身行了跪拜之禮,趙鄴忙去將她扶起:“安娘你這是作甚?”
她抽出帕子輕撣了撣裙上灰塵,又隨手將帕子扔在一旁,道:“官家夜里來我陳家已是極不合規(guī)矩,難不成不是以權(quán)勢壓我們就范的?”
她上回說,等你真能奈何得了我再來說旁的,這人不就來了。
“不是?!壁w鄴卻道。
陳令安看了他眼,知道他還有話要說。
趙鄴怔了片刻又道:“安娘,我今夜前來,只想問你,若我立你為后,你肯不肯嫁我?!?/p>
聞言陳令安一愣,她手無意識(shí)在石桌上敲了幾下,方才道:“趙三,依你的性子,斷然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孰輕孰重,你當(dāng)比我分得清?!?/p>
“安娘,你只要應(yīng)聲就好?!彼?。
她與趙鄴認(rèn)識(shí)近三十年,果真是不大一樣了。他如今當(dāng)了幾天皇帝,掌握著生殺大權(quán),這語氣雖是溫和,話里話外卻透著股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帝王氣。
她搖頭道:“趙三,你明知道我的答案?!?/p>
“你說?!彼⒅馈?/p>
陳令安唇角含笑:“我不愿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