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是個姑娘,有十五了,在縣城保安堂,沒讓她來干活。
老三是個小子,十歲了,在縣小學(xué)念書。
“你們?yōu)樯恫缓八麄儊韼兔???/p>
這婆娘有些不好意思道:“他們都能掙銀子,回來還要扣工錢,俺們兩口干就成。”
此時周懷禮已與原嵩縣援助團(tuán)的一個隊(duì)長,如今是第六營的哨長,押著十幾個被捆的村民。
“周會長,這些是宜陽縣的!來嵩縣偷麥,四五人已被打死?!?/p>
張國棟怒道:“為何要打死?趕走就行了!”
哨長一臉委屈:“張參議,我們趕走了幾次,但他們見咱們好說話,再三來偷,咱們嵩縣村民也氣的哭。王會長、黃宣教、劉營長三人決定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p>
周懷民和張國棟商議:“既然他們已有定論,就照此執(zhí)行吧。”
跪地的宜陽村民,見這些人竟大有來頭,比兇神惡煞的劉營長他們還大。
趕忙哭訴道:“大人,這天年年旱,糧食也沒打多少。俺們交了人頭稅,畝稅,攤派,忙活一季落到手里沒多少。就這年初還被府里攤派周賊剿匪糧餉,年后春黃不接,直接讓俺一家五口餓死倆!他們嵩縣的是人,我們宜陽的就不是人?。樯恫蛔屛覀円踩霑??嗚嗚嗚……”
被捆的村民,手不能伏地,毒辣太陽下,只能歪倒土地上,想起自家辛酸過往,個個痛哭。
周圍站立的院首、社兵聽了,心里默然。
周懷民、黃必昌、張國棟三人互視一眼,皆嘆了口氣。
這個問題,不只是他來問,一直以來,周圍汜水縣、滎陽縣、長葛縣等七縣附近的村民,見鄰村姻親入會,又是免徭役、又是入廠做工、又是鋪路,又是免稅,只是一縣之隔,便天差地別,差距大到自己一家要餓死,怎能不眼紅?
頻頻前來各縣、來?xiàng)罴仪f求告者如云。
可農(nóng)會死死咬住七縣不松,是周懷民真的只想守著這七縣,別的地方都不想管么?
村民之所以來哀告,那必然是有莫大的收益,這收益是農(nóng)會砸錢、砸糧的結(jié)果。
如今新得四縣,無論是建設(shè)、人才、錢糧就已極為吃力。
七縣會長,連同干事,都是新官上任,雖然大多人能力有限,但都朝氣蓬勃,想干出一些成果,上上下下遵照總會指示,擼起袖子加油干。
與朝廷休戰(zhàn),縱然朝廷有自己的打算,但周懷民,也想發(fā)育一波,把七縣充實(shí)起來,把拳頭縮回一下。
不納入治下,道義上就沒有負(fù)擔(dān),這民生之壞,就是朝廷的罪過,這鍋就必須讓崇禎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