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黃必昌早早就啟程,因為昨日收到布告,明天去支援鐵爐堡的農(nóng)會初建工作。
沿著鄉(xiāng)道一路向南,先到了周家溝村口,幾隊社兵已在村口推車板車等候,和保民營輜重參議周昌鶴,一塊帶著社兵去了鐵爐堡。
如今鄧老爺?shù)淖o院正在周家溝的礦窯里努力工作,之前的佃戶,白契被燒后,早就投奔農(nóng)會去了。
現(xiàn)在的鄧老爺如同老虎被拔了牙齒,只呆在家中養(yǎng)傷,院門緊閉。
想安靜會也不行,一大早就有人敲院門,家中一子侄看門一看,是劉世海帶著社兵又來!
劉世海喝聲道:“告訴你們家老爺,現(xiàn)在立刻選派一名分事到我家議事,否則名額取消!”
這子侄慌慌張張傳話去了。
院子里的親族在正廳齊聚。
“你們誰愿意去當這農(nóng)會分事?”鄧老爺在女眷攙扶下,來到正廳。
一月一兩的銀子,自己也看不上啊。眾親族男丁大眼瞪小眼,都不愿意去。
“爹,我去吧。”
鄧老爺凝神一看,是四房的庶子鄧家第。
四房原是大房的陪嫁丫鬟,鄧家第八歲時,娘得了傷寒一病嗚呼去了。自小謹言甚微,靠著大房生活。大房的嫡子頤氣指使,也只能受著,如此日子過了十年。
現(xiàn)在各房都聽說,家里的地被周家溝的霸占,白契被燒,丟了幾百畝。
現(xiàn)在收鐵、收煤也不可能,人都已跑到農(nóng)會!
也就是說,只能靠著周懷民畫的大餅而活。
各房都知老爺大勢已去,都在暗暗商議如何準備分家,各自想出路。
鄧老爺又如何不清楚,他如今算是知道,被人欺凌又不敢動彈的滋味,淡淡的看了一眼鄧家第,點頭同意,“你去吧,要為我家多掙些回來?!?/p>
黃必昌教導著劉世海和四位分事,指派著社兵和鐵爐堡村民干活,就連社兵的參議周昌鶴,也聽自己的調(diào)度,心中十分受用,這吃喝不愁之后,男人活著,不就是為了掙個面子和功業(yè)?
自己之前初當會長,早晚辛苦奔波,幾乎都要放棄,但現(xiàn)在感覺,這攢下的經(jīng)驗,以后就是自己的本錢。
幾日的功夫,鐵爐堡農(nóng)會成員檔案已錄,空白的田地抓鬮,把成員分為十個生產(chǎn)隊,選出隊長,每月領布一匹。社兵也運來了各種農(nóng)具,各隊趕緊挖溝修渠,準備水井位置,鋪平村內(nèi)道路,連接鄉(xiāng)道。
這些都是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經(jīng)驗,被總會長同意和大大稱贊過的!
而鄧家第,主要分管工事,也就是招聘人手,修蓋琉璃坊,方便村內(nèi)人做工,一應所需,都需照價采買村內(nèi)窯工的磚、鐵之物。至于木材,那不是從周家溝砍了那么多,直接用了就是。
一時間,鐵爐堡村里大動土木,人來車往。男丁干活,女人打下手,老人燒水,小孩送水。
初入農(nóng)會的村民人人充滿干勁,挖的都是自己家田地的水溝,有了水田,來年就能多收糧食!
而琉璃坊,也是清掃修繕完畢,只需一個大院子和幾個空房即可。
從周家溝到鐵爐堡這鄉(xiāng)道上,車來車往,一車車的貨往鐵爐堡拉過去,耐火磚、水缸、工具、焦炭、石灰粉,焦窯主事周德標,也被派到鐵爐堡,改任琉璃坊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