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還算是人——???”
麻臉早已打紅了眼,可他亦仍留著一份清明,不打那些無措的弟兄,只追打那些面露心虛,或是上前解救與被打者的人。
他身形高大壯碩,卻靈敏非常,正如他原先所說一般,不僅擅長弓馬騎射,身手也極好。
只是從前在軍營里時,鮮少有人想著同負(fù)責(zé)探查消息的斥候比劃身手,所以一時也忘了斥候總得有命活下去,才能探回消息,更不知麻臉竟如此強(qiáng)悍。
麻臉周旋與十余個惱羞成怒漢子的合圍中,也絲毫不畏,幾乎是一拳便能放倒一個漢子,沉肩墜肘,側(cè)身讓過當(dāng)先一拳,右手順勢叼住來人手腕借力一送,便將其與另一人撞個滿懷。
左腿為軸,右腿如鞭掃出,攻下盤者應(yīng)聲而倒。背后風(fēng)聲乍起,他看也不看,肘尖如電后發(fā)先至,穩(wěn)穩(wěn)停在偷襲者肋前半寸。
十六個漢子被麻臉掀翻,最后一人咬牙猛撲而上,卻也被他一個干凈利落的背摔放倒在地,欺身而上,狠狠又是幾記老拳——
“我和我媳婦一眼便能看對眼,難道要你們胡說八道?。俊?/p>
“崇安的婦人們在咱們沒來之前,便能活的極好,不僅孩子有縣衙指派慈幼堂撫養(yǎng),婦人們自己也有活計,賺的比咱們還多,指不定每日過的多開心,難道非得嫁給咱們這種性命不知何日所終的兵卒,被咱們拖累?”
“你們一人一個女縣令——”
麻臉被數(shù)倍于先前的人合力按住,卻仍是不肯倒地,掙扎著重新想要起身:
“你們一人一個女縣令,難道從前沒被幾個畜生縣令踩在頭上過?!”
“畜生都能當(dāng)縣令,怎么女子不能當(dāng)?”
“虧你們吃婦人的,用婦人的,還想著胡亂臆想人家,渾不知人家根本不在意你們!”
“昨日余縣令能放咱們進(jìn)城,來日便能放其他人進(jìn)城!進(jìn)城不殺婦孺,她們?nèi)粼敢?,能找比咱們好上百倍,千倍的人!?/p>
原先熱火朝天的演武場鴉雀無聲,連麻臉的怒吼聲,也終究是被二十余人合力按下。
滿臉陰沉的胡副將大步流星邁步入人群之中,喝止亂局。
余幼嘉遠(yuǎn)遠(yuǎn)看著這場紛亂終結(jié),匆匆趕至的張三站在她的身旁,滿面無地自容:
“余小娘子,是我的過錯,我從前只是個獵戶,沒有管過那么多人,如今雖在努力學(xué)字,但兵書兵法讀的極慢,致使御下不嚴(yán)。。。。。?!?/p>
余幼嘉稍稍回頭,瞥了他一眼:
“我從前也不是縣令秧苗,但如今還不是當(dāng)上了縣令?不會管,那就多學(xué)多試,同我說這話能有什么用?”
演武場中的亂象已至尾聲,張三沉默幾息,終是重重點了點頭。
余幼嘉轉(zhuǎn)身欲要離開,可抬步前,她終是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