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焽,朱焽。
又是朱焽。
時至今日,朱載終于能回想起昔年霜寒壓枝的初雪日,曾在那清幽寂寥的青紗帳處時的所見所聞。
那時,先生雖然拒絕收他為徒。
不過,先生卻仍留下他清談一陣,并順勢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覺得朱焽如何?”
朱焽。。。。。。
朱焽。
無論他去哪里,躲到哪里,總避不開一個朱焽。
人人都說朱焽好,人人都認他是個圣人。
人人。。。。。。人人都愛朱焽。
可,怎么沒有人告訴他,被壓在朱焽之下的他,又該怎么辦呢?
他不想在難得遠離家鄉(xiāng),尚且能夠喘氣的時候提及朱焽,亦不敢對先生談及太多私密。。。。。。。
但,先生好像總能知道很多。
那日,先生說——
原來,二公子是一只小妒鬼。
那時的他,聽不懂此意為何。
既不明白為何是‘小’,那大的鬼又是誰,也不明白先生為何用‘妒’字來形容他。
朱載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很嫉妒,只是待在阿兄身旁時,會有些抬不起頭,會有些喘不上氣。。。。。。
除此之外,似乎也還好。
但,如今,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確實,很嫉妒朱焽。
朱焽資質(zhì)平平,卻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可,能得到爹娘滿心滿眼的疼愛。
而他,什么都沒有。
朱焽離開淮南,入朝為質(zhì)之后,父王母妃常說朱焽都是替他為質(zhì)。。。。。。
好似朱焽不是為淮南,不是為百姓,只是為了他一般。
雖他那時年紀尚小,卻也能明白這樣不對。
生分的種子,早在那時便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