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癯青年含笑頷首,朱焽便也當(dāng)真沒有客氣,又給自己添上一杯。
二人的神情自然,對坐不語只品茶,更好似多年舊友,襯的一旁的朱載倒有些格格不入。
朱載還沒忘卻剛剛看到的一幕,欲言又止一息,以為是自己錯(cuò)過了什么,又聚精會(huì)神的品鑒杯中茶水。
但他無論怎么品鑒,都只覺得。。。。。。。
“二公子,這些確實(shí)只是普通茶而已。”
清癯青年含笑解釋,他瞇起的眉眼中是說不出的親善從容,像一位真正的寬厚長輩:
“世子覺得好喝,許是因?yàn)榕莶栌玫乃桥f年里集的露水,所以有幾分清甜?!?/p>
“世子,您想來也是有此察覺?”
朱載雖平日里也飲過不少茶,但何曾深究是何年份的茶水。
他分辨不出茶水,又聽先生只詢問隱約有幾分察覺的兄長,只得一時(shí)啞然。
但令朱載萬萬沒想到的是,兄長并沒有就著先生的話往下說,順勢攀談,只是稍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尖,方道:
“辜負(fù)先生之意,我實(shí)在愚鈍,其實(shí)沒有察覺什么。。。。。?!?/p>
朱焽誠懇道:
“我們兄弟二人,阿弟不能飲酒,而我則是不太能飲茶,但凡喝濃茶,必定半夜睡不著覺?!?/p>
“所以,我平日也不常品鑒茶水,今日其實(shí)是因?yàn)橛行┛?,這才討要茶水。。。。。?!?/p>
朱載有些怔愣,一時(shí)不知道怎么接話。
但清癯青年顯然比他要老辣的多,笑道:
“原來如此,那世子來之前又做了何事,會(huì)覺得渴呢?”
他年少成名,與朱焽年紀(jì)本就相差不大,他有意試探,氣氛便頗為自然。
朱焽沒有絲毫猶豫,只想著若說自己種田,必定要解釋為何種田,又何時(shí)種田,索性如數(shù)家珍,從一開始便一一道來:
“先前我們兄弟二人到訪崇安,遞名帖拜訪先生未成,便一直駐留城外,這幾日承蒙縣令大恩,派官吏指引咱們?nèi)氤绨渤?,我見此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心中著實(shí)心喜?!?/p>
“又因那幾日城中百姓忙著春種,我便想著幫上一幫,一連數(shù)日奔忙,直到今日,卯時(shí)剛過,我去領(lǐng)了最后需要種植的兩百株春種,一直種到中午,這才碰巧撞見余縣令來田間地頭察視。。。。。?!?/p>
朱焽越說,越是慚愧:
“余縣令為人干練,頗有幾分英杰之氣,許是聽聞我一連幾日都在田間地頭埋頭苦干,又覺我心無大志,便一一詢問我有何志向又如何看待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