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寄奴只有釋然的暢快。
他照慣例想嘀咕周利貞幾句,但張口時,卻沒了從前的妒恨之意,只輕輕將頭靠在靈牌邊,淺笑著輕聲道:
“周利貞,我告訴你個秘密——我不再嫉妒你了?!?/p>
“若我這趟死在平陽,能化作妒鬼,我后半輩子就飄在她身旁,她再愛誰,往后來一個我殺一個,她肯定也能一輩子記住我。。。。。。?!?/p>
言及此處,他似乎又想起什么,猛地抬起頭,嘀咕道:
“我都險些忘了,她好似就是化鬼而來,這世間的鬼說不準(zhǔn)比我想的還多?!?/p>
“周利貞,你說,會不會我死后化鬼,等到了她身邊,發(fā)現(xiàn)你其實(shí)早早就在她身邊,只是因?yàn)槟悴患刀?,所以才一直悶聲不響的守著她??/p>
這像話嗎?
這能像話嗎
寄奴嘀嘀咕咕,到底是沒如他原先所說一樣一點(diǎn)也不嫉妒,將手中靈牌重新小心收入木箱,眼不見為凈。
車前御馬的小九聽力甚好,聞言嘴唇稍動,到底是沒說什么。
主子都叫‘寄奴’了,主子能有什么錯?
她不憐惜主子,肯定是她的錯。
旁人惹主子嫉妒,肯定也是旁人的錯。
總之千錯萬錯,肯定不能是主子的錯。
無非是換個地方重新開始,雖平陽王先前出言輕慢過主子,不過以主子的才智,只要不是遇見老皇帝那樣殺紅眼,不計后果的昏君,無論是何處,他們往后肯定都能活的好好的。
小九胸腔中那顆因遠(yuǎn)離熟悉之地而焦躁的心逐漸安定。
但,這回顯然,他又放心的太早了。
因?yàn)椋麄內(nèi)找辜娉腾s到平陽,被使者接引入王府之后,遭遇的【輕慢】,遠(yuǎn)超乎小九所想。
那是,那是一場因款待謝氏使者而起的宴會。
平陽王位居主位,見主子卻不正眼相待,徑直同身旁的那位謝氏使者含笑交談。
小九跟在主子身后,感覺自己渾身冷汗直冒,一時間不敢去看主子的臉色。
歌舞升平之中,謝氏那位已有疲老之態(tài)的老者似乎認(rèn)出了主子,停下手中杯盞,面色逐漸發(fā)白。
而平陽王順著使者的方向看去,看到堂下之人,只笑道:
“謝族老,不必見怪,只是一個來投奔平陽的尋常人罷了。。。。。。。”
“我當(dāng)年,還當(dāng)過此寄奴的‘爹’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