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嘉逼著自己別開視線,又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掌心那只白皙如玉的手,以示自己確實沒有多余的手扯人衣襟,隨后才重新將對方的手放回去:
“童老大夫給你醫(yī)治。。。。。。我在外頭等著?!?/p>
不然。。。。。。著實有些不合適。
托童老大夫的福,不,拜童老大夫剛剛利索的動作所賜。
她也是剛剛才知道,表哥雖然看著纖細瘦弱,可衣襟一打開,該有的一樣不少。
薄衫下腹肌腰線將掩而未掩,一派令人血脈噴張的春光美色。
雖然好看,但不是她該看的。
余幼嘉幾步退出了茶室,靠在廊下發(fā)呆,又見不遠處門廊下仍站著剛剛那個來報信的黑皮漢子,想了想,到底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那漢子似乎對余幼嘉有些畏懼,余幼嘉朝他走,他便要往二道門里讓路,余幼嘉伸手,阻攔了他的動作:
“且慢一步,我只是想問幾句話而已?!?/p>
那漢子只得止住了步,緊繃著臉,緊盯內(nèi)堂庭中的那棵樹:
“表小姐您有事吩咐。”
余幼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便繼續(xù)問道:
“我看你皮膚黝黑,可是在更熱一些的地方曬的?”
“咱們這里再南一些便是閩府,再南便是交趾,你從何處來?那些地方,糧食果實成熟的情況,是不是比咱們崇安要更好些?”
那漢子也沒想到表小姐叫住他是問這些,當即大大松了一口氣,看向庭中樹的視線也收了回來:
“回表小姐的話,我娘是被販賣到大周的昆侖奴,被我爹所求,生了我,這膚色是天生的。”
“至于那些地方的糧食果實成熟情況。。。。。。?!?/p>
所謂昆侖奴,便是比交趾還南的南洋番部‘黑人’。
據(jù)說干活力氣一把好手,性情溫和敦厚,先是經(jīng)由進貢而來,而后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富庶之家都習慣用這樣的奴隸。
余幼嘉看出了對方的猶豫,也回過味來自己剛剛為打聽果實而說出的言語有些突兀和冒昧,沒有為難對方:
“沒事,是我有些想岔才來叨擾?!?/p>
“你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我先走了?!?/p>
那黑皮漢子似乎有些驚詫于余幼嘉的好脾性,撓了撓頭,聲如大甕一樣笑了幾聲才道:
“好好好,表小姐慢走?!?/p>
余幼嘉揮手以作別,重新邁步回了茶室外,探了探腦袋。
茶室內(nèi),周利貞已經(jīng)穿戴齊整,童老大夫背對著門口,小九似乎在說些什么,見到她來,便也住了口。
余幼嘉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童老大夫,我表哥傷勢如何?”
童老大夫的神情比她剛剛出去時肅穆許多,毫不遲疑道:
“差一點兒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