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崇安,未免有些太閑適過頭了吧?
他素來久居深山,這一路走來,看過多少骨肉分離,易子而食的人間慘景,可也只有崇安,一派安居樂業(yè),清閑安逸之景。
連貍奴睡在高堂之上,縣令連敲驚堂木,口中巧判重罰,手中都舍不得推上一下,將貍奴從寶椅上趕下來。。。。。。
崇安,崇安。
驚蟄口中,同永嘉百姓說過萬遍的崇安。。。。。。
精壯漢子有些略略失神,余幼嘉卻終于從原先‘鬧貍奴大王’的事件中回神,終于開始準(zhǔn)備判案:
“哎呀,如此小事。。。。。?!?/p>
“我記得你,你是嘉實(shí)商行永嘉分行,驚蟄掌柜收留干活的永嘉本地獵戶,可對(duì)?”
各地的商行掌柜,永遠(yuǎn)都在掛念崇安,每每寫家書,恨不得寫盡所有事。
若是沒記錯(cuò)的話,先前余幼嘉收到過這樣一封家書,家書上說的是——
永嘉山多且險(xiǎn)峻,當(dāng)?shù)厣矫瘾C戶世代捕獵,幾乎人人機(jī)敏,身手不凡。
永嘉之安定,與崇安之安定不同。
他們不靠清明作為的官員,而靠山民們族中集會(huì),抽中命簽,只要永嘉來一個(gè)貪官污吏,便殺一個(gè)貪官污吏,貪官污吏既魂消命隕,永嘉之中自然安寧。
前去永嘉建立分行的驚蟄說,那處和‘魚米之鄉(xiāng)’沒半點(diǎn)關(guān)系,平日里除了能打獵所得的獵物,皮子,獸骨,就只有老林子里的山貨,旁的東西因從不與外通商,所以幾乎不可見。
可驚蟄也說,雖不見金銀,不見奢靡,甚至不是每家每戶都能穿上布做的衣服,可那處卻是天下難得沒被外頭災(zāi)禍襲擾,還能填飽肚子的地方。。。。。。
赤誠(chéng),果敢,直白,不足以表述永嘉的百姓。
不過太耿直,偶爾也是一種弊端。
若余幼嘉仍沒記錯(cuò),驚蟄還說,那處的山民們見她愿意留在當(dāng)?shù)厥掌ぷ?,又給他們帶外界的東西,吹吹打打就給她送了個(gè)漢子。。。。。。
漢子要留下,驚蟄有些不肯,寄家書托女郎君四處打聽有沒有姊妹想要個(gè)郎君。。。。。。
如今這事兒鬧的,這顯然是人沒送走,人家漢子反倒來要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