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之下,一片死寂。
溫氏面上的堅定與池厚臉上的錯愕交相輝映,落入余幼嘉的眼底。
余幼嘉出聲打破沉寂,狀若隨意道:
“嘰里咕嚕說什么胡話呢,聽不懂。。。。。。二娘,你聽懂了嗎?”
二娘本因溫氏的言語而心痛無比,聽到自家阿妹的話后,眉睫直顫,終是有些回過味來:
“回縣令大人,我也只聽到溫氏說不愿意同旁人在一起,告狀之人又說他只是去修了土墻和門檻。。。。。?!?/p>
余幼嘉心中為二娘的聰慧而叫好,她捻起那塊重若千斤的驚堂木,輕輕按在桌上,令其發(fā)出一聲細碎的聲響:
“哦,原來如此,定是溫氏健忘,昨日沒有給修理東西的工錢。。。。。?!?/p>
“如此小事,那便扣溫氏一日工錢,賠給池厚,此案就此了結,溫氏回商行,池厚回兵營,堂前之人各回各家,一切照舊,不必再提。”
“本官一向秉公執(zhí)法,若有人覺得有疑慮,或心生不滿,只管來尋我便是?!?/p>
沒有提婚配,沒有提昨日。
溫氏原先那些欲要強行認罪的言語,被余幼嘉的驚堂木輕輕拍下。
她只說,‘這是小事’。
鮮少有人知曉,女子脫下衣裙,和男子脫下衣服沒什么區(qū)別。
男人睡人能被稱作風流,女子為何一定該被人稱作浪蕩?
旁人責怪溫氏輕浮,可那些先前未見過一面,甚至不知高矮胖瘦便一眼洞房的男女難道便十分矜持?
天底下沒有這種道理,也沒有很多道理。
之所以看起來有道理,只是誰拳頭硬,道理便在誰手里。
正如她如今,就是要偏心于溫氏,就是要令所有人說溫氏無錯。。。。。。
誰又能說什么呢?
至于池厚,還有那群軍戶。。。。。。
呵呵。
驚堂木繞梁的回響聲中,余幼嘉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思緒卻又很快被縣衙外一位身著樸素的婦人驅散。
那婦人已然年老,比在場之人都要年長,她上前一步,恭恭敬敬朝余幼嘉拱身道:
“縣令大人,容民婦一言。。。。。。此事判的還不算好?!?/p>
眾人齊刷刷看向此婦,有一同隨她而來的婦人,著急欲要拽回老婦前行的步伐。
可老婦卻十分執(zhí)意,幾步踉蹌出了人群,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