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p>
只一字,余幼嘉所有飽含惡意的揣測便被輕而易舉的打破。
月下少年的面容早已風華初成,可周身氣度,卻是難為旁人所窺的沉寂,肅穆。
朱載的神色深遠,復雜,隱約有些掙扎。
可他再開口時,只說:
“阿兄已在朝廷當了好多年的質子,剛回來沒兩年,沒道理又讓他去平陽當質子?!?/p>
“他是天生的世子,又不是天生該當質子?!?/p>
“我想的是,他既決心想要待在崇安,我便喬裝一番,去替他當一回‘世子’。”
此夜的月亮很亮,很圓,月華如練。
余幼嘉猛地抬起頭時,能盡數(shù)看清朱載臉上所有的神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難怪他剛剛說的是,‘我想再為崇安做些什么’。
只有一個將要離開的人,才會。。。。。。
朱載不閃不避,道出一切之后,他的面上只有一片重石落地的坦蕩:
“雖然說起來你或許不信,但我很早就知道,我比我阿兄要更厲害?!?/p>
“我還想得起小時候的事,那時候他背一篇文章總要好幾日,可我只要一遍便粗略全通,八九不離十。。。。。。平陽王敢明著造反,天下各處時局不清,他若去平陽,只能受人轄制,但我若去平陽為質,說不定還能探聽到什么消息傳回,反倒有利于淮南。。。。。?!?/p>
這理由,也不知朱載是想了多久。
余幼嘉只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jīng)十分流利,像在心中早已說過無數(shù)遍。
這兩兄弟。。。。。。
感情果真是好的。
雖然偶爾能看出些許不妥之處,可朱焽那樣的人,縱使是為敵之人,也會記他一份好,更別提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淮南王的家事,余幼嘉沒有摻和過多,也不知道更多事,但她能從朱載對朱焽的態(tài)度里看出來,淮南王和王妃或許有偏頗,但朱焽對阿弟卻是不錯。。。。。。
而朱載,嘴上不說,也總是鬧別扭,可顯然心底也愿意記這份好。
居然是如此。。。。。。
余幼嘉一時有些感慨,最近這段時日以來的焦躁煩悶也消散些許。
她沉吟半晌,道:
“你縱使愿替世子為質,往后朱焽留在崇安,我也難保他一定不會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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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王繞道崇安,多半是因為連將軍護佑,但他對淮南的態(tài)度,咱們卻是不知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