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心性,世上沒有幾人能超過朱焽。
然而,若論天資與爭斗。。。。。
“朱焽注定不會是你的對手。”
余幼嘉輕聲道:
“你又何必同他爭什么?”
朱載聞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不語好半晌后才道:
“。。。。。。連你也偏袒朱焽?!?/p>
少年劍眉壓眼,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余幼嘉沒想到朱載想了半天就想出這句話,幾乎要被氣笑,但嘴角剛剛抬起,到底是忍了下來: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目視長遠(yuǎn)方能長久?!?/p>
“朱焽從前再壓你一頭,可也到底是從前,你此行前去饒是爭過了他,也不過得到一個淮南王之位。可你若今日留在崇安,往后得到的東西,可都是你自己親手搏來,往后獨(dú)屬于你一人?!?/p>
這怎么能算偏袒朱焽?
此等好言相勸,所思所想其實(shí)無非是想留下朱載的性命!
那日,淮南王馬蹄的可怖,無需多言。
朱載此去,看似是與朱焽爭。
可實(shí)際上,朱載的對手從不是朱焽,而是執(zhí)意偏袒于長子的淮南王。
以朱焽的心性,才反倒是不會將俗世浮名看的太重之人。
淮南王連親子都?xì)?,朱載哪怕是能在他手下證明自己,也注定極為艱難,極為痛苦。
所以,為何要回去呢?
分明憑朱載自己的本事,來日天下大亂,尋個明主投奔,往后封王拜相也未可知。
為何,一定要執(zhí)拗于回淮南爭搶一份或許并沒有那么好的東西呢?
“可我,不甘心?!?/p>
許久,許久,余幼嘉所等到的也不過只是這個答案。
朱載垂下頭去,輕聲道:
“。。。。。。我就是不甘心,而已?!?/p>
“你們都說我聰慧,好似我往后能得許多東西一般,可事實(shí)便是,我從前既沒有許多,往后更搏不出個天地,縱使有,也會被奪走?!?/p>
少年仍低著頭,只是這回,口中的言語含糊了些許:
“如今我過不去此劫,更遑論以后呢?”
“我總得去面對朱焽。。。。。?;蛟S,也是父王,但我不在乎。”
因為,他早已經(jīng)死過一回。
他,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