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許是瞧出了五郎臉上的驚恐神色,停在了十余步之外。
巷口的光亮無法穿透黑暗,至多只能讓余幼嘉看清那人自胸腹以下的模樣。
那人還是穿著那件滿是補丁的破衣裳,袖口,腿腳處都短了一節(jié)布料,腰后別著柴刀,手上有不少凍瘡老繭,一看就是干慣活計的老把式。。。。。。
一切都和余幼嘉印象里差不多。
只有一點不同,那就是如今那件破衣裳上,沾染了大片大片暗紅的干涸血跡。
“余小娘子。。。。。。?”
那聲音比從前要更干涸沙啞,嘲哳難聽的厲害,還帶著些許不確定。
余幼嘉仔細辨認出了聲音確實是張三不假,卻也被那大片刺目的血跡提醒,將五郎不動聲色的往后推了推:
“你怎么在這兒?”
五郎和余幼嘉的視野差不多,被推搡卻仍不肯自己一個人獨自逃跑,死死拖著余幼嘉的手臂,意圖將自家阿姐一起帶走。
余幼嘉有問,那聲音便操持著一口沙啞聲音老實的答:
“。。。。。。我殺人了?!?/p>
“不少人在找我,城門口有官兵,到處都有官兵,我根本跑不遠。。。。。。?!?/p>
“這幾日只能靠著從前捕獵時的把式,攀在客棧后院的屋頂上。。。。。。但我已經(jīng)好幾日沒吃東西了。。。。。。我如今已經(jīng)攀不住,就下來躲在這兒。。。。。?!?/p>
余幼嘉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巷道旁的高檐頂,旋即才道:
“我剛剛進過客棧了,聽了些許你的事。。。。。。。所以你一直待在這間客棧周圍沒走?”
“你原先不是說那個掌柜是個好人嗎?緣何殺他?”
那聲音這次沒回。
余幼嘉等了幾息,只得問道:
“你孩子呢?”
“你殺了人,你孩子怎么辦?”
誠然,余幼嘉心中已經(jīng)有了些許猜測,可依她的脾性,未到水落石出,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回,那聲音回答了,且回答的很快:
“。。。。。。。死了?!?/p>
“被那狗畜生掌柜和其他人害死了。”
“所以,我才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