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愿為女郎君而死?!?/p>
女聲嬌弱,可疊在一處,竟也直透武庫,聲達云霄,更不少豪言壯志之情。
余幼嘉想咳,但好在毅力驚人,按耐住了毛病,反而鄭重數(shù)了數(shù)下首的女眷們?nèi)藬?shù):
“咱們已一把火燒了縣衙,與從前再無瓜葛,不如再改個名字?!?/p>
“此處既除卻勝男之外,還有二十四人。。。。。。”
“不如,你們各自從二十四節(jié)氣里面選個姓名罷,時節(jié)時氣,常見常新——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換了名字,你們今日,算是再活一遭?!?/p>
“只要崇安城能夠守住,我往后給你們請武道教習,請學文先生,你們想學什么,想做什么,都隨你們。”
請教習,請先生。。。。。。
這可不就是再活一遭嗎?
女眷們又哭又笑,就近抱住身旁的姊妹們,一時間欣喜的說不出話來。
只有勝男,俯身于地,極重,極重,又給余幼嘉磕了一個頭。
余幼嘉這回沒有阻攔,只輕聲道:
“冬日早晚會過去的,你們肯定能換個活法?!?/p>
這世道,活著,難。
這世道,吃飽飯,難。
這世道,想要換個活法,難上加難。
從前,沒有人對漫長的黑夜有什么期待,因為從沒有見過曜日余輝。
她們躲在黑暗中,隨著臍血而來,如一片孤舟蕩入晦暗不清的狂流之中,嫁人,生子,身死。。。。。。
一開始,所有人都覺得會是如此,都該是如此。
可,天意不許。
她們大多都被家人所賣,很多都嫁過人,甚至也曾有過孩子。。。。。。
從始至終,卻沒有一個人能抓一把船繩,截留這片孤舟。
但如今,不需要誰來憐惜她們了。
有人,有人抓住了船繩,有人說能成為她們的歸處。
有人說,女子也能青史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