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小事?!?/p>
屋外雨勢滔天,而屋內(nèi)經(jīng)她的‘調(diào)?!颂颗柚信紶柕谋崖?,銅壺中緩緩翻騰的水聲,再無一人言語。
她的視野之下,他與他,橫分左右兩側(cè),一人昳麗,一人溫厚。。。。。。
各有一段難掩的風姿。
雖不知出去這幾日發(fā)生何事。。。。。。
但,難得有這樣安寧的時候。
安寧到余幼嘉平白生出一種念想——
這兩人若是真成了朋友,當真是一件好事。
兩人的脾性,甚至連容貌都剛好相反。
一人出身寒微,卻擅于操權弄勢,機智權變,令天下英豪聞名喪膽。
一人出身貴胄,卻善于力行趣善,安貧樂道,不遷怒,更不貳過。
寄奴若有個真心待他的好友,朱焽若有個能教他稍稍自私些的好友。。。。。。
兩人往后,一定也不會有爭端。
說不準,哪怕將兩人放在一處,想必也能泰然自處。。。。。。。
滾沸的熱霧彌散,被越檐而來的春風一吹,消散在余幼嘉的耳畔,連同這道念想一起雜糅交混,勾勒出一件她從前從未在意過的事情來——
那日,也是這樣微微晃蕩的春風之中。。。。。。
寄奴曾說,‘你讓他來,他給你做正夫,我給你做妾室’。
寄奴那樣的脾性若是只當妾室,什么樣的人能當正夫呢?
或許,得有一個寬厚仁德,品性絕佳的正夫,才能壓住他。
譬如,只憑德行便能將驚才絕艷的朱載都壓的抬不起頭的——
。。。。。。朱焽。
這兩個字在余幼嘉的心頭一閃而過,卻又被她霎時掐滅在心中。
人與牲畜的區(qū)別在于自持。
見一個愛一個的事,誰都能做。
可有本事的永遠不是妻妾成群,而是護持住自己的心。
果娃在大饑之下都沒有啃下那個烙餅。
她并不饑寒交迫,更沒道理既脅迫寄奴,又將心懷天下的朱焽拉進這場風月陣中。
更何況,如今她與朱焽,仍是君子之交。
朱焽做朋友,做知己,都會是上上品。
而寄奴。。。。。。。
他生來,也不是注定當妾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