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幾乎都是一樣的裝扮,麻繩扎粗布袖口,頭巾裹發(fā)髻,勾人的果樹枝子抽在手臂上也不停手。
最前頭的呂氏與周氏彎腰撿起滾在草窩里的青梨,動作輕巧的將帶泥的果子放進(jìn)筐底。
后頭跟著的二娘三娘四娘,雖然手腳不算麻利,可卻一點(diǎn)兒不嫌棄滿是泥污的地上臟,每個人的手指都翻得飛快,青皮的、裂口的山桃一把把往筐里塞,碎葉與泥點(diǎn)子沾在袖口也顧不上擦。
穿灰布衫的兩個婆子則是蹲在溝渠邊,撿拾陷在濕泥里的柑橘。
她們倆人果真更懂余幼嘉剛剛在說什么,所以更加認(rèn)真。
每每摸出一個帶泥的果子,便要往袖口上一蹭,確定橘皮都完好無損,這才會碼進(jìn)竹簍。
余幼嘉與李老爺子拖著板車來回檢查運(yùn)果,不多時板車上摞起八筐濕漉漉的果子。
余幼嘉擦了擦滿頭的汗水:
“老爺子,我?guī)€人先將這里的果子送回去一趟,等會兒回來罷。”
家中只有一輛當(dāng)初推白氏回來的破板車,李老爺子也只有一輛平日里賣果子的獨(dú)輪車,這里的果子比預(yù)想的多很多,余幼嘉又十分擔(dān)心會如李老爺子說的一樣,今夜又遇秋雷雨。
思來想去,也只能讓一個人回去先支爐灶,而后等果子送來,慢慢熬煮,在天黑之前盡量將一切事情做完。
余幼嘉的打算向來不會錯,可架不住恰在此時,李老爺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
“小娘子,你既有釀果制藥的食譜秘法,草龍珠你可用的上?”
“那些草龍珠。。。。。唉!也是我兒子從北地帶回來的,一家子當(dāng)初還說那東西精細(xì),特地種在了家后面的院子里,還搭了個棚,可那東西的味道著實(shí)是。。。。。。。一言難盡!”
“若你要,我便留著,若不要,也顧不上到不到年底了,昨夜棚子破了洞,就直接砍掉吧?!?/p>
余幼嘉對果子倒是沒什么抵抗之心,只是她著實(shí)是有些不解:
“草龍珠是什么?”
這名字著實(shí)是陌生,余幼嘉上次聽到時便想問,可架不住當(dāng)時梨子大過天,一時便也沒問出口,如今倒好,也算是遇見個機(jī)會。
李老爺子沒意外,也沒猶豫,徑直引著余幼嘉又走了段路,站在了石屋后的柵欄外,遙遙指道:
“瞧,那就是?!?/p>
余幼嘉順著那只干枯手指看過去,整個人只覺得腦袋一炸,一下子被滔天的驚喜震的體無完膚,難得失態(tài)道:
“葡萄?!”
“草龍珠,是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