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嘉稍稍猶豫了一息,到底是湊上前,在周利貞的頸邊細(xì)細(xì)嗅聞一口。
她從前沒有細(xì)細(xì)分辨過這種小事,也是這一嗅,她才發(fā)現(xiàn),周利貞身上似乎多了些香氣。。。。。。
不,許是本來就有的?
他的香,是一種介乎暖香與冷香之間的香氣。
像春日未化雪氣下纏著的一縷殘梅,也有些像是熬藥后,藥爐底壓著微苦的藥渣,混雜著些炭火余燼下寂寥的澀意。
幾不可聞,可又無法忽視。
和女孩子的香確實不同,但各有各的好。
余幼嘉下了結(jié)論,旋即利索的翻身下榻,將軟榻前案幾上的殘茶一飲而盡,理了理衣服,就準(zhǔn)備回家。
可偏偏也正在此時,身后卻傳來了細(xì)碎的聲響。
余幼嘉回了頭,就見還有些倦意的周利貞慢慢撐起身,大片如瀑的墨發(fā)傾瀉散落,發(fā)尾輕擺,足以攝人心魄。
余幼嘉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拍拍屁股走人,還是應(yīng)該多留一會兒,猶豫問道:
“表哥醒啦?”
周利貞似還有些茫然,揉了揉額角,問道:
“如今是什么時辰。。。。。。怎么你都要走了?”
余幼嘉著實不好答:
“我也沒聽見更聲,我去問問小九。”
周利貞沉默幾息,指尖微動,像是才發(fā)現(xiàn)腰間的涼意:
“也好。。。。。?!?/p>
“只是若去的話,回來可否幫我?guī)б簧砀蓛舻囊律???/p>
“表妹昨夜拉著我喝酒,我實在喝不下,你卻說不能躲酒,什么我喝不了,腹肌喝也一樣,然后全潑到了我身上。。。。。。”
余幼嘉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酒品原來這么差,為自己失去的良好品德默哀了一息,給了周利貞一個等我的眼神,然后撩開青紗帳走了出去。
門廊處小九和十四已經(jīng)回來,余幼嘉到二人面前時,二人正在分食一個胡餅,站位也沒有像原先一樣分的極遠(yuǎn),顯然是誤會已消。
余幼嘉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但掃見二人模樣,又略微有些驚詫:
“小九,昨夜你們開解完沒有睡覺嗎?你眼下的青黑都要掉到地上了。”
小九正在啃餅,聞言一下嗆住,猛捶胸口好幾下也沒緩過來。
十四挺身而出,想要解釋,于是余幼嘉的神情便更一言難盡了一些:
“你更嚴(yán)重,你虛的像是只剩下一口氣了。。。。。?!?/p>
“你們昨夜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