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無完膚,傷痕累累。
偏偏,最可笑的是,如此對待她們的人,留下了她們的臉,用以遮掩領(lǐng)口衣裙下凌虐的痕跡。
可遮不掉,注定遮不掉。
像是大周,無論有多少人給他建廟里碑歌功頌德,也遮不住內(nèi)里腐朽潰爛的臭味。
也像是前些日子朝廷派出的令使,看著尚且兵強(qiáng)馬壯,可到底內(nèi)里如何,沒有人知道。
不該是這樣的啊。。。。。。
余幼嘉心中念叨了一句——
分明是灰撲撲的布料,可這些女人就是能既快又好的裁剪,縱使草草縫補(bǔ),也能看出來她們的手藝。
若是將她們放在太平盛世里。。。。。。
若這就是個太平盛世。。。。。。
余幼嘉沒再繼續(xù)往下想,而是將視線落到一個看著有些上了些年紀(jì),滿臉皺紋,眼神有些渾濁的老妾身上。
她與其他人都不同,既沒有去搜羅金銀珠寶,也沒有去想辦法遮掩衣裙,只是呆呆的站在堂屋之中,努力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一切。
余幼嘉抬步,邁了過去,問道:
“還不走?”
那老妾似乎有些畏懼滿身是血的余幼嘉,下意識縮著肩膀往后退了一步,旋即才是應(yīng)答。
她應(yīng)答的方式也很古怪,先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旋即搖了搖頭。
余幼嘉立馬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這應(yīng)該是個耳聾舌敝之人。
不是她不愿意走,只怕是到現(xiàn)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余幼嘉沾了些身上的血,試圖給對方寫幾個字,但老妾也是連連搖頭,一臉無措。
有個瞧見全程的女子,大著膽子靠近,將手里多余的那件布料塞給那老妾,方才說道:
“小娘子,她天生就是啞巴,后又被縣令那個畜生打聾,聽不到,也說不了?!?/p>
“我們自身難保,也帶不走她,您若是心善,送她去找她在門房當(dāng)差的阿弟那兒,讓她阿弟帶著她跑吧。”
老妾,門房當(dāng)差的弟弟。。。。。。
余幼嘉頓時反應(yīng)過來,對方應(yīng)該是呂氏曾說過的那位老妾。
她沒猶豫,將刀草草別在身后,旋即將已經(jīng)有些佝僂的瘦小老妾打橫抱起,喝道:
“五郎,開路,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