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清癯青年來不及擦去血跡,便厲聲大喝,一把推開距離他最近的小九:
“誰讓你們進來的?誰讓你們對她動手的?”
“我們要成婚了!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你們難道還膽敢對我動手?!”
“滾!全部都滾出去!”
他唇邊染血,鬢絲紛亂,一高聲,整個人再沒了從前那些波瀾不驚,如墜云之月的嫻雅。
只剩癡狂,瘋癲,冷意森然,宛如一道幽魂厲鬼。
眾數(shù)衛(wèi)不明所以,但又因擔心余幼嘉再次動手,而不敢離去:
“可是主子。。。。。?!?/p>
“滾!”
清癯青年再次大喝,他攥緊指尖,垂首而立,令人看不清昔日之貌:
“不用你們管我!”
數(shù)衛(wèi)們只得收起武器離開。
青紗帳中,暖煙已然消散。
只留有染著城外初春寒意的余幼嘉,與一道從未顯形,而今日方見端倪的蒼白之鬼。
往昔,那段發(fā)生于青紗帳中的事,恰如梨云墜月,石火夢身。
她與他之間,分明有過絕不背棄的盟誓,分明有過枯樹野火,性命之恩,分明。。。。。。
分明有過在震天廝殺聲中相互依偎的溫存。
冥冥之中,有些事,說不清,也道不明。
他有過無數(shù)次開口的機會,卻在她期許的驚蟄之期前,重新做回了‘謝上卿’。
或者說,在他這輩子最該成為周利貞的時候,他選擇顯露自己,做回了‘謝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