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嘉一直沖在最前,同樣是滿頭滿臉鮮血,可那些鮮血,卻將本眉眼清冷的她襯托的更加瑰麗美艷,宛若厲鬼。
她一腳踹上已經(jīng)斃命的腳邊尸體,厲聲道:
“這漢子袖邊,衣襟上,甚至是下巴處,全都有沒擦干的血!”
“他吃過兩腳羊的肉!”
那鮮血汩汩直流的漢子還沒斷氣,聞言,便用一種惡毒到了極致的目光看向余幼嘉。
余幼嘉又給了他一腳,抬手干脆利落的破開了對(duì)方的肚子,將一片沒有消化完的耳朵扔在了朱焽的臉上。
黏膩的胃液混合著骨血順著朱焽的臉往下流淌,看著狼狽無比。
余幼嘉卻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徑直朝向另外幾具尸體走去:
“這個(gè),這個(gè),還有這個(gè)。。。。。。。這些,從一開始便沒有去搶食,他們根本不餓!”
“而且哪里會(huì)有流民是這樣的體格?!”
“你只讀書,書上有沒有告訴過你,只有流民,只有真正需要救助的流民,才能吃的下無鹽無油,甚至是樹皮與枯草混合的食物?!”
“流民餓!他們不餓!他們根本就不是流民!”
“他們要么是跟著流民們一起走,將自己當(dāng)做驅(qū)趕兩腳羊的牧民,到一個(gè)地方便隨時(shí)取用兩腳羊,要么便是別有所圖!”
“我若是一開始就給他們吃精米,吃稠粥,讓他們順利混入我的崇安,便是大禍一件!”
朱焽已然徹底呆住,愣在原地,半個(gè)字也吐不出。
余幼嘉故技重施,破開剛剛意欲要同自己開口的漢子肚子,而這回,此人的腹中,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部都是食物。
還沒消化的肉絲混合著青菜,有葷有素,甚至依稀可見還有些沒有消化的些許精米。
這可不是什么流民能吃得上的東西。
余幼嘉動(dòng)作一頓,旋即開始細(xì)細(xì)查看對(duì)方身上隨身攜帶的物品,還有手指,腕骨,以及牙齒等各處。
余幼嘉看的認(rèn)真,沒注意到后面朱焽看她的眼神慢慢有了些許變化。
她看完,神色有些古怪的起身,方才對(duì)上了那雙隱約有些敬佩,又有些隱晦的雙目。
余幼嘉沒在意,只是指了指地上,又開口道:
“牙齒齊整,出生不低,手指,腕骨上都有薄繭。。。。。。。這些人是藏匿身份的兵卒?!?/p>
“不像是旁處城破后流亡而來,因?yàn)樗麄儧]帶什么金銀細(xì)軟,甚至剛剛還吃過好東西,是不久前才混雜在這群流民里面。。。。。?!?/p>
言及此處,余幼嘉頓了一息,旋即才道:
“崇安只是個(gè)縣,自顧不暇,更沒有開罪過周邊各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