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只有五間能住人的屋子,咱們都分派完了,嘉姐是不是得去住倒座房了?”
余幼嘉瞥了他一眼:
“怎的?你先同我換?”
此言只是揶揄,哪里想得到,五郎竟鄭重點了頭:
“是!”
“倒座房通常都是下人住的,而且又臨街,在鋪面旁。。。。。。我猜從前,可能是充做庫房方便拿貨用的,可能也有門相通。”
五郎倒也聰明,想出倒座房的用處后,少年臉上的神色便越發(fā)堅定:
“咱們既然要開鋪面做生意,往后客人肯定來來往往,吵嚷的很,說不準還會胡亂走動。。。。。?!?/p>
“我是男子漢大丈夫,家中只有我一個男丁,我合該做些什么,先前嘉姐就委屈了自己,這回,說什么也不能再委屈你。”
余幼嘉倒是頗為詫異,仔細來說,她與五郎這個家中唯一的男丁單獨說話的時候還真不多,每次不是指使人去干活,就是。。。。。。就還是干活。
此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與她從前所想大戶人家貴公子哥兒的印象想去甚遠,甚至連同在一個院子里還沒進屋的親母黃氏都沒有阻攔,反倒是一臉欣慰。。。。。。。
雖然任誰都知道,接受罪臣家眷投靠的事兒,從一開始就吃力不討好。
但,好在她們中的多數都有一顆仁心。。。。。。
余幼嘉垂下眼睫,倒也沒有扭捏:
“那咱們便換換,我去睡小耳房?!?/p>
五郎重重一點頭,像是生怕余幼嘉返回一般,抱了自己的被褥鋪蓋便直奔小倒座房而去。
余幼嘉目送所有人都進屋收拾內務,又等了一會兒,耳邊這才又聽到篤篤篤的敲門聲,她穿過院中的柴火堆往后門處走,很快穿過一口小水井,將厚重的門栓打開。
門外的風比院內要大的多。
只一瞬,余幼嘉就看到了早已被風雪襲擾全身,凍得直打顫的王五。
而后,才是他身后那堆疊齊整的一板車柴火。
王五分明凍的夠嗆,可對上余幼嘉的視線后,他反倒是挺了挺胸膛,作出一副身體極好的模樣,朝著余幼嘉拱了拱手:
“小娘子,城外您買的那些柴火都拉完了,這是最后一車,您要不點點數?”
余幼嘉像前幾次一樣裝模作樣的點了點數,這才道:
“拉了六車,對吧?”
“原先說好的,你拉滿一車到城內,我算你三十五文,那六車就是。。。。。。”
“兩百一十文!”
王五心中早就已經這個數目滾燙過無數回,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張口便下意識報了出來。
他搶完話頭才察覺到有些不妥,連忙搓手賠笑道:
“不過小娘子看著給就行,隨便施舍幾個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