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事。。。。。。。罰溫氏一天工錢就算了?!?/p>
驚堂木落案有聲。
余幼嘉起身欲走,堂下的池厚卻已是呆立當(dāng)場,難以置信道:
“可,可我還沒說事情呢?!”
這真的對嗎?
雖他來時心中隱約猜到縣令會偏袒溫氏,可他如今分明連話都還沒說上三句,縣令便草草斷案?
余幼嘉心中不以為意,卻被二娘攔住去路。
余幼嘉眉尾微微一挑,二娘壓低聲音道:
“阿妹,你仔細瞧瞧,今日第一次瞧登聞鼓,外頭聚了不少來看熱鬧的人。。。。。?!?/p>
“如此人所言,連話都沒有說上幾句,便草草斷案,不說無法還溫氏清白,只怕旁人聽了也覺得莫名?!?/p>
縣丞大人‘發(fā)話’,余幼嘉順勢掃了一眼縣衙門外,果然是人頭攢動,隱約在竊竊私語。
雖然隱約猜到溫氏可能確實做了什么,但此景此景,又是眾目睽睽之下,盡職盡責(zé)的余縣令到底是又重新坐了回去。
余幼嘉正了正神色:
“。。。。。。你且將事情一一道來?!?/p>
池厚今日被這一環(huán)環(huán)的事情鬧得心中憋屈的厲害,也沒發(fā)現(xiàn)余縣令這回沒有再說諸如‘本官為你主持公道’之類的言語。
他斟酌片刻,顧慮著溫氏的名聲,到底是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談及昨日與溫氏初識,昨夜便簡陋成了禮的事情,只是道:
“溫氏昨日說我若修土墻與門檻修的麻利,便要嫁于我為妻,可東西修好,她今日卻說還要再想想,我去尋商行尋她,她還躲著我不肯見我!”
“那她昨日到底是真心說起婚配,還是就為了。。。。。。”
池厚那張端正的臉上一陣青紅交加,一字一頓道:
“還是就為了修個那道土墻???”
“我心中難受,我想得她一句準話?!?/p>
他們相逢的時間太短,若說一時一刻便愛的驚天動地,要生要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只是,只是他回想起昨日在那甜香四溢的商鋪內(nèi)第一次見到溫氏時的那一眼,還有她昨晚在燈下細細密密給她縫補衣服時那專注的神態(tài)。。。。。。
心中總也有一口氣壓著出不來,難受的緊。
他干活多,胃口大。
兩人昨夜。。。昨夜忙活到半夜,他晚間為麻利些干活也沒吃晚飯,肚子有些餓,溫氏知道后,分明已經(jīng)困倦臨睡,卻還爬起身,翻出家中存糧,又出門打水為他包家鄉(xiāng)的餃子。
溫氏是南地人,手腳雖巧,但沒有包過北地的餃子,包來包去,加之又是半夜,就煮成了一碗菜片兒湯。。。。。。
味道只能算作尋常。
可他這半輩子的奔波,最缺的就是一份尋常家常味。
他睡前還在慶幸,前半生最引以為傲的眼力,為他辨認出了他后半生最該引以為傲的溫氏。